“是而,那多出来的女史,很可能便是那不见踪影的仙子。.第*一,看.书\惘^ !蕪,错-内~容~”将所有信息串联起来,顾云篱得出结论。
一时间,车厢之中仅剩沉默,林慕禾后知后觉想起了什么,屈指在唇边,喃喃着回忆:“难怪从矾楼出来,在那群女史身边,我总问到些许那‘秋爽’的味道,说不定……”
如果那金桂仙子真的是李繁漪侍候的女史的话,今日的一切都会变得耐人寻味起来了。
在那位女史消失不见,扮作“金桂仙子”的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那凶手如此之快便被抓住了?
细想来,那仙子表演之时,向雅间内吹来的一阵“秋爽”,倒像是刻意告知雅间内的什么人,什么事情办好了的信号。
而真正的金桂仙子没有死,死得却是一个身材瘦弱矮小的又瞎又哑之人。
或许从一开始,李繁漪便料到了今日集会中会发生的一切,那金桂仙子也是她提前排布好的人,在料到二皇子的阴谋后,干脆便顺水推舟,将计就计,让人死在众目睽睽之下,只不过,死得却另有其人,那其中同伙的人在看到同伴惨状后慌不择路,选择制造混乱溜走,却没想到一早便被算计在内,露了马脚,被她与清霜认出,当场抓住。!萝`拉?暁+说^ _蕪`错/内.容_
几人面色各异,似乎都想明白了什么,好半晌,清霜面色发白,抬头与顾云篱对视:“姐姐,会是我想得那样吗?”
顾云篱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只不过如今凶手被抓住,一切已经盖棺定论,她们又该从何处找寻真相?或者说,此时此刻的真相,在两个不同立场之间,已经一文不值了。
若推断是真,那她们,这全部的人,都被李繁漪算计在内,甚至是甘当了棋子。
思及此处,顾云篱难免一阵发寒,想起方才矾楼内种种,心情一时间颇为复杂。¨比?奇-中¨闻·蛧/ !追!嶵*欣^蟑.截¨
“皇室之人,果然心思密如蛛网,”良久,林慕禾叹,“这位殿下,似乎远比我们想得还要精明几分。”
清霜抓着裙子,嘟囔起来:“我以为,林大娘子那样已经算得上厉害了,却不想一山总比一山高。”
听她拿林慕娴说此事,林慕禾忍不住失笑:“人心最是难测,可如今我们已经与殿下站到一条船上,索性,就当此事未发生过吧,反正从头至尾也只是我们猜测而已。”
顾云篱也应:“正是,清霜,不要想太多了,回去好好睡一日,如何?”
清霜讷讷地应下,靠着车窗向外看去,那模样,甚至还有些惆怅。
顾云篱头一次看她这副模样,脑中忽然有了一个念头。
或许那个从前不谙世事无忧无虑的女孩,如今也要有了自己的心事了。
*
大内,福宁殿内。
年迈病重的皇帝至今还吊着一口气,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不闻不罢休的模样,靠着好几个软枕,才堪堪在软榻上坐好。
与他相反,坐在左边的女子虽眼角有了细纹,但依旧风韵不减,保养甚佳。
“伏玉、伏玉……”李准长嘘了口气,颤着指头喃喃。
“官家,大姐儿快来了,再等等。”桑盼见他又兀自动起来,皱了皱眉,却还是上前温声说道。
话音刚落不久,就听殿外传报,桑盼忙摆手,让人请来者入内。
殿直女史们纷纷敛声屏气,掖着手立在一旁,静静听着那脚步声越走越近,直至在纱帐外停下。
“伏玉来了,快进来。”
片刻后,李繁漪撩起内帘,低身走进,打量了四周一眼。
闷热的夏季,皇帝依旧围得厚厚的,坐在软榻上,双眼无神地看向来者,那双混沌的眸子颤了颤,似乎认出了来人。
“伏玉……”
伏玉,是李繁漪的小字,是已故的母亲,长孙皇后为她取下的。
“皇后,先……出去,我与……玉有些话说。”他说一句话喘三口气,但身边的人还是听懂了。
看了眼那入内后至始至终未给自己行礼的女子,她飞快地掠过,领着女史离开。
目送她离开,李繁漪缓缓收回了眼神,重新落到眼前病得快死了的皇帝身上。
“官家日暮前召我入宫,所为何事?”
病榻缠绵的皇帝就连反应也比常人慢了些许,听见她的称呼,松弛的眼皮子颤了颤,浑浊的眼球没有焦距似的胡乱动了片刻,才在李繁漪的裙角处停下。
四周宫人被屏退,就连他极为信任的内侍都被遣退在外。
夕阳透过西窗棱,在昏暗的室内洒下一束光,将李繁漪与李准隔绝在明暗之外。
她眸色浓郁,目光滑过李准的身躯,再到他指间的玉扳指、身下的明黄色软榻。
香烟从铜炉中飘散而出,在李繁漪面前游移,遮挡住了李准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