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她气势凌人,看起来就泼辣不好惹,那男子只是阴恻恻看了一眼,便又被她瞪了回去,拿着手里的勺作势一下,他踌躇了片刻,身后的人也有了怨言,才灰溜溜捧着粥碗离开。¢墈^书\屋/ -追?蕞_歆,蟑\結·
“怎么了?”顾云篱将锅勺递给乔万万,上前问。
“碰上个找茬的。”随枝愤愤说道,在后面引人清霜却不知何时回来了,冲着顾云篱眨了眨眼。
“姐姐,”她小跑过来,在顾云篱身侧低语,“那人不像是难民。”
眸光倏地冷了下来,顾云篱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侧头,看了眼在身后还在看锅的乔万万。
“他手指甲干净得很,关节粗大,掌心厚茧,不像难民,像是常年习武的。”
有前车之鉴,不敢不防,更何况身边还有乔万万这么个定时炸弹,更应该谨慎些。
“看好她,”放下这一句话,顾云篱将锅勺递给清霜,“不对劲。\x·q?i+s,h¢e*n¢.?c_o′m¢”
语罢,起身离开了粥棚。
她还记着方才那故意找茬的难民往什么地方去了,跟随记忆追出去很远,却再没看见那可疑之人的身影,围在这里的难民实在太多,她眼神再好,一旦人没入人群中,就再难找到。
仔细看了周边一圈,又不想打草惊蛇,她一无所获,蹙着眉思索了许久,才回到粥棚旁。
乔万万正别扭地扛着斧头劈柴,已斧头下去,斧锋钝入木头几寸,她一喜,还想继续朝着这个豁口劈下去,紧接着,却惊恐地发现斧头卡在木缝中拔不出来了。
顾云篱看不下去了,走上前将她扒拉到一旁,一脚把卡住的斧头踢了出来,顺手便帮她劈了几根柴:“你说你是穷苦绣户家的女儿,怎么连劈柴这种营生活计都不会?”
说着,顺手将斧头递给她,果然又见她极为生疏地举起左手去接,又险些没接稳的画面。-精*武^晓\说/徃- +嶵′辛+蟑_踕~哽¨歆′快,
果然如她所料,十句话里有半句真话就该谢天谢地了。
乔万万一怔,随即理直气壮道:“我阿娘宠我,鲜少让我做活……若不是这天灾和这人祸,平白摊上这档子事,我现在还在榻上数铜钱呢。”
顾云篱看了看她,不置可否。
乔万万却睁着两个滴溜溜的圆眼睛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顾云篱的神色,实在参不出来什么,便只能硬着头皮,扭扭捏捏问:“那个……顾娘子,你先前答应我保护我到东京,还作数吗?”
“自然作数。”顾云篱头也不抬的回答,“只不过,条件是你必须同我们坦诚相待,至于你是不是真的坦诚,那便不得而知了。”
脸上神色僵了一瞬,乔万万笑:“眼看也快到东京了,俗话说送佛送到西,顾娘子说是不是?”
“你是不是佛,就仁者见仁了,”顾云篱瞥了她一眼,“我言尽于此。”
“诶诶,我越在这待着越觉得心里发毛,能不能先回驿站啊……那里起码有官兵守着,应当出不了什么问题吧?”她一边说着,还一边四下打量着周遭。
人多又杂,她害怕的表情神态也并非作假。
但此时回去一个无人照应的地方,更无疑是犯蠢,顾云篱心中也还记着方才的那阵异常,冷声让她打消这个念头:“你若想横尸房中,可以试试。”
乔万万被她说得唬了一下,旋即嘟着嘴又坐了回去,没再出声,只是神色依旧有些仓皇,显然方才那个找茬之后又来路不明的难民也给她心里敲响了一次警钟。
敌在暗我在明,这滋味当真不好受。
清霜见她又折回去继续劈柴,语气带了丝怨怼:“姐姐当初为何要答应她?她是可怜了些,但招惹上西巫那群疯子,又该怎么办呢……”
“我猜师父许久没有消息,必定与西南的这些动乱有关,前几日甚至连同生蛊都出来了,想必,这其中也有西巫的参与,若能顺藤摸瓜找到些师父的消息,也不算白白帮她。”
清霜也点点头,低头看着鞋尖,背着手喃喃:“师父也是,这么久了也不见给一封书信……是死是活也吱一声啊。”
心里叹了口气,顾云篱也只能祈祷收了钱的敕广司能靠谱些,带回些有用的消息。
她捞起一勺粥仔细看了看,确认熟了,便唤来帮衬的几个林家家仆将锅中的粥倒入木桶之中。
原先的粥已经吃得一干二净,没领上粥的早就眼巴巴地在一旁,盯着那口锅盯得望眼欲穿。
第101章 难民一多,定生动乱
于是,一大桶粥刚刚抬了过来,守在一旁的难民顿时就一股脑奔来,有的甚至为了率先喝上这口粥,不惜一把将身边的人甩开,举着手里的破碗冲上施粥的桌旁:“好姑娘,给我口粥吧!给一口吧!”
林慕禾守在桌边,被这人猛地伸来的一爪狠狠吓了一跳,再往前些,这些人就要挤过桌子,爬到人眼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