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霜与乔万万都有些摸不着头脑,平白在顾云篱这话里品出来些许诡异,清霜更是哆嗦了一下:“被、夺舍了?”
“哪有什么夺舍的鬼神之说!”随枝拍了拍她的脑袋,有些不成器地看着她。/鸿′特¢晓\说,网? ′首/发?
林慕禾轻叹了一声,为她解释:“顾神医的意思是,那位庆亲王恐怕已经不是庆亲王了,不过是被人鸠占鹊巢,取而代之了。”
“杀庆亲王的是什么人,你可知道?”
乔万万回:“我本来就算误打误撞进来的,连杀手的面都没见到!”
这条路不通,顾云篱又问:“你方才说,那老者屋外有人喊了他一声‘乔老’?”
“只模糊听到了,我一个草民,连知府叫什么都不知道,但看他的模样,应当也是在王府里做事的。”
姓乔,滇州大理城中。
清霜像是想起了什么:“姐姐,是不是那个老头!”
也只能是他了,顾云篱念出他的名字:“滇州定西骠骑将军的旧部参谋,乔润松。¨x^i¢a!o~s^h\u/o_c-h+i·..c\o\m^”
随枝眼睛一亮,问:“这又是什么人物?”
“西南临近百越,三教九流齐聚,对于定边来说不是易事,十多年前是彼时的定西将军在大理驻守,才守得西南安定,可五年前,定西将军徐敬檀病故,朝廷派了新任定西将军前往,但收效甚微,这乔润松,便是当年徐敬檀的旧部,后来大抵是入了王府做幕僚,谁曾想,会落得这样的结局……”
随枝听完,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顾娘子怎么这么了解这些事?”
林慕禾也不由得顿了顿,似乎在等顾云篱的答复。
“我久居西南,与师父混迹江湖,自然知道不少。”顾云篱话声一停,复又说道,“当然,这只是其一。?x-q^k-s¨w?.\c^o′m′”
林慕禾:“其二呢?”
“其二,徐敬檀对我来说,印象深刻——她是大豊境内少有的女将,她病故时,也不过五十多岁。”
听顾云篱说起这位女将军,乔万万也低下脑袋,似是也想起了什么,声音也有些落寞:“徐将军在时,是百姓心中的定海神针,那时滇州再乱,也不会出现这样的境况……”
此时回忆旧人,不是个好的选择,顾云篱也只是眼神黯了黯,便支着膝盖起身,声音也恢复了原先的寒凉:“诸般无奈,也不是你迷晕我,几次三番欺骗的理由。”
她背过身,捏起乔万万一路用命护送的木盒,细细观察了一番:“机关木盒,要交给白崇山白御史?”
乔万万忽地抬起头,眼神也亮了亮:“你知道他?”
顾云篱敷衍地笑了笑:“知道,还有几面之缘。”
乔万万顿时痛哭流涕悔罪不及:“哎哟,是我不知道你们还有这等来头,既然你们认识,哪里还需要绕这么大一圈,这木盒……”
“这木盒便是一根点着了的炮仗,谁拿着谁就要遭殃。”她话未说完,顾云篱便打断她,将那木盒拿在手中掂了掂,“你想交给我们,自己择干净一身轻?”
原本还想着回京将这个木盒送给白崇山不过顺手的事,没想到还有这种算计!清霜恍然大悟,看着那木盒,有些愤愤:“这里面究竟装了什么,既然打不开,那便一剑劈开不也成?”
“不可!”乔万万急了,“我千辛万苦逃出来,就是为了把它送到该到的人手中,你不能……!”
顾云篱:“木盒夹层中包着火油,蛮力劈开,只会把里面的东西烧成灰,谁也得不到好处。”
“今日刺客只不过是一部分,想必仍有追杀你的人在赶来,”研究了片刻那木盒机关,顾云篱没什么头绪,又转头看向乔万万,“你打算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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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沉沉,在泛着层层波涛涟漪的河面上镀上一层金光,成群的河滩鸥鹭低低掠过河面,滑开一道长长的水波,将镀金的颜色划破,紧接着,像是瞅准什么一般,向着不远处在河面上行驶着的商船俯冲直下。
忽听几声鸟鸣,清霜困倦登时消散了大半,待仰头看时,已经来不及了:几只鸥鹭从空中冲下,不待她反应,长长的鸟喙便衔住她手里的烧饼,用力向后拉扯。
“这畜生!还盯上人吃的了——”清霜大惊失色,一时不查,反叫几只海鸟得逞,扬手去打无用,那海鸟身形灵敏,扭身便从她掌风下飞快逃走,不过眨眼间的功夫,便飞上晴空,觅不得踪影。
一顿晚饭就这样被打搅了,清霜有些郁结,叹了口气,不远处的随枝冲她扬了扬手,扬声喊她:“清霜——别吃了!快靠岸了!”
距离上次刺杀已过六日,水路行进极快,待行至陈留地界,水路只允许来往运送军械与皇商入内,至此,便要改乘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