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低下身子的这一瞬,林慕禾适时的醒了。¢v!7`x`s-w′.+c,o?m/
原本有序的呼吸被她突然苏醒的动作打乱,一息之间,炙热的呼吸从鼻尖沁出,打在对方的脸上,鼻尖轻触,好似两颗滚烫的火石相撞。
顾云篱心中一慌,如触电般迅速向后撤去,心口一阵剧烈的跳动,久久不能平息。
而林慕禾却像是还未发现发生了什么,只是摸了摸鼻尖,声音还有些困倦:“顾神医,你醒了?”
捂了捂鼻尖,顾云篱飞快地眨了几次眼,重复了几次深呼吸,才终于恢复了正常。
“是……你怎么在这里睡着了?”她揉了揉脑袋,错开话题,企图掩盖自己那一瞬间的慌神。
“嗯……”林慕禾打了个哈欠,“外间床榻尽数被毁,今日才要弄新的,里屋也只剩这一张床了,你晕着,便让你躺在这里了。”
经她一说,顾云篱这才猛然记起自己是怎么晕的了,她连忙从床上爬起,问林慕禾:“我晕了多久?”
林慕禾愣愣的:“才不过四个时辰……”
四个时辰?那足够乔万万跑得无影无踪了!她心中一急,下床便穿上鞋:“你们在哪里发现的我?还有,乔万万她……”
“顾神医,你刚醒,先吃些东西再……”
“不、”顾云篱摇了摇头,有些僵硬地从床榻上下来,努力催动着还有些僵硬的四肢向外走,“她跑了?去哪了?”
“你倒下不久,清霜她们就觉得有些不对劲,赶紧上来查看,才看见她正要把你钱袋偷了逃跑,就赶紧把她制服了。′咸,鱼/看¨书- ?追!最~芯′璋_踕?”
“那她现在在哪?带我去。”身侧被林慕禾扶上,顾云篱才终于深吸了两口气,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
没再废话,林慕禾便带着行动僵硬,身形看起来有些滑稽的顾云篱到了甲板下。.如!雯′惘` !耕!鑫-醉·全!
远远的,顾云篱闻见一股饭香,隐隐还有一阵人声。
待走近了,才看见桅杆下的小房子里,乔万万被从头到脚捆了个结实,颓丧地垂着脑袋,随枝和清霜搬了张竹椅在一旁大马金刀坐着,手里还端着一碗炒三香配玉米饼子,吃得正香。
“小兔崽子,跟姑奶奶玩心机?我先前怎么说的来着?你不洗心革面,我有的是法子收拾你!”
看见她没有成功逃跑,顾云篱松下一口气,扶着扶梯栏杆歇了两口气,寒意也爬上眸子,被林慕禾搀着,她费了阵功夫走下来,停在乔万万身前。
她视之如命的木盒子被搜了出来,放在一边堆满酒坛的桌上,顾云篱没有去动,只是问她:“为什么要迷晕我?”
闻声,乔万万才抬起头来,有些不敢与顾云篱直视,毕竟是自己亲手迷晕的人,罪魁祸首遇上受害者,好比仇人相见,顾云篱没觉得有什么,她已经有些愧疚不堪了。
“顾娘子应该都猜出来了,何必再问我……”
“我不是神仙,不能未卜先知,”冷声打断她,顾云篱余光瞥了眼那木盒,“事实真相究竟如何,还要你说。”
乔万万沉默了半晌:“你发现了那群人是冲我来的,我信不过你,与其那么被动,倒不如另寻出路,换个法子去东京。。”
压了压眉心,顾云篱把那机关木盒拿在手中,摆在乔万万面前:“你去东京,为了这个?与西南有关?”
“顾娘子是我见过最聪明……不,第二聪明的人。”乔万万笑了笑,眼神复杂地看了眼那木盒,“你一直想知道西南的境况,我便告诉你吧。”
“西南驻守的庆亲王,如今已死。”
不过第一句,便让几人瞠目结舌,一时间未能反应过来,顾云篱额角青筋跳了跳:“庆亲王……死了?怎么死的?”
乔万万深吸了口气,目光落在那木盒上,随即,闭了闭眼,那日的景象,一幕幕在她的脑海中闪回。
“我……确实不是什么农户女,只不过是王府绣户的女儿。”
西南蜀绣闻名世间,庆亲王聘请十个绣户为病重的官家绣一件长寿龙纹衣,乔万万的母亲便在其中。
今岁收成不好,家中全靠母亲的手艺来接济过活,这样的单子,母亲几乎耗尽了心血。
事发的那夜,官家的长寿袍最后一个纹样绣好,再过几日庆亲王便要启程去往东京,探望重病的官家,这最后一块纹样耽误不得,待绣好时,已经熬得眼睛快要瞎了一半的母亲将纹样细细叠好,放进锦盒中,叮嘱乔万万送到王府。
从家中出发到达王府时,已经入夜,王府管事将她安置在一间屋子里等待,那夜,庆亲王似乎在接待什么人。
乔万万只记得在那间屋子里等了好久,等到她都压不住困意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等她再睁开眼时,整个王府内静得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