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罢,便没了话音,清霜起初只以为他是在黯然伤神,可只听雨声连绵不绝,却再听不见一点动静了。¨6?邀*墈?书\惘′ +已.发^布-嶵′薪¢璋!結/
那踩着他的暗卫骤然一惊,连忙移开脚,俯下身去查看他的状况。
眼睑狠狠一抽,清霜猛地提起一口气,也跟着蹲下。
最后一道闪雷劈过,将这雨夜的疮痍肮脏照了个干净,郑烨浑身失力,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栽倒的那一面没在污水之中,缓慢地,那污水又被鲜血染尽。
暗卫将他翻了过来,目光触及的一刹那,暗骂了一声。
他已咬舌自尽,气息就在方才断绝。
“死了,”那暗卫道,“……晚了一步!”
眸子颤了颤,清霜只发觉指尖发凉,心情既是悲凉又是愤慨,悲他就这般为那样的主子断送了性命,又愤他两眼昏花,认了恶人做主。
“清霜娘子,院中还有一人。¢求.书\帮′ \最′鑫*章·劫¢埂/辛_筷\”暗卫一声呼喝将她喊回神,也不知是这夜雨太凉,她猛地打了个寒颤,这才向医馆前门跑去。
然而步子方才迈开几步,一阵瓦片翻动的声音便传入她的耳中。心里咯噔了一声,清霜立即便摸上剑柄,警惕地朝着四下的黑夜里望着。
下一瞬,身后掼来一阵疾风,“啪嚓”一声,瓦片从房檐坠落,摔成碎片,她没有丝毫犹豫,眨眼间便将软剑抽出,剑身出鞘,擦过剑鞘,带起了一道醒目激烈的火花!
“欻啦”一声,清霜足下使力,反转身子,朝着声音来处果断地刺出一剑!
“乒乓”又是一声,火花四溅,来人一身黑衣,单手持剑,竟然便硬生生接住了她这一招。还来不及惊讶,那人便即刻反击,力道之大竟然令清霜都有些吃力。
好在她反应迅速,收力后撤,这才险险躲过。.5/2¢0-s,s¢w..¢c`o/m·
而这人似乎看穿了自己的招式一般,她迅速补上两招,竟然都被他躲了过去!
她狠狠磨了磨后槽牙,被激得有些发怒,也终于打算认真对付一番此人了。怎料杀招还未备出,就见雨幕之中迅速射来一个什么东西,清霜猛地挑眉,侧身避过,又看着那东西转了一圈,在雨中又回到原先的轨迹中。
不好,她暗自心惊,好一招声东击西!
格挡的姿势刚出,冰凉的长柄便悄无声息地贴上了她的脖颈,瞬息间,她便落了下乘。这一瞬,她也看清了那射出来的东西是什么——竟是一柄漆木折扇。
“我的天老爷,”一道声音自身后响起,“我何时惹你了?犯得着用杀招来对付我?”
清霜一愣,又觉得这声音熟悉,又不敢放下戒备,便厉声问:“你是谁!你要做什么?”
“是我。”来人披了一身黑色的油布雨披,说话间,横在她脖颈间的剑柄已经被他收回,清霜的心这才放下来些,一抬眼看此人,却看见他肩头似乎还扛着什么东西。
那人对她的目光若有所感,便将肩上的东西一把摔在了地上。
一声闷响,伴随着的还有一阵模糊的痛呼声。竟然是个人!清霜吓了个激灵,赶忙后撤了一步。
“我瞧着你们还落了个人,”那人抬脚将地上的人翻过来,“鬼鬼祟祟地跑,瞧见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语罢,他终于舍得将头顶那油布兜帽摘了下来,露出他的庐山真面目了。
清霜定睛一看,夜里漆黑,看不真切,然而就这样模糊的一点面容,便足以让清霜想起来了:“楚……是你!你是楚大哥!”她眼眸一亮,惊呼出声。
此人正是楚禁,与顾云篱和清霜正颇有一段渊源。
“我还以为你忘了我,才对我刀剑相向呢。”来人头发束起,胡子拉碴,三四十岁的模样,这么会儿功夫他的头发也被雨水打湿,而眼睛却矍铄有神,“喏,你看,是不是你认识的?”
说着,他又抬脚踢了踢地上的人。
清霜这才低下头去看,这一看,便“啧”出了声:“路府尹……?”
只可惜他被楚禁打晕,已然无力回话了。
这风雨交加黑灯瞎火电闪雷鸣的晚上,又何苦他亲自来临云镇看一眼?
“这人我来收拾,”楚禁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又重新戴上兜帽,“你不是要去院中,快去!”
经他提醒,清霜这才想起这茬,连剑都来不及收入鞘中,便跃上墙头翻了进去。
只见院门对侧的屋子门户大敞,顾云篱正倚在门边,有些疲累地坐在地上。黑暗之中,隐隐又能看见林慕禾偎在一旁,看样子,情况似乎不是太坏。
她连忙跑进去,从门边的抽屉里摸出一支干燥的火折子,将那扔在地上的灯又重新点燃。
“姐姐!”支起灯,挂在门边的卡槽里,清霜又扶起顾云篱,“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