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俱是不明所以,还没来得及问,就听着身后传来一阵轻缓却踏实的脚步声。?3/捌,墈·书/蛧- ^庚′辛·醉¢快?
清霜闻声便回头,目光触及一刹那,眼睛却睁大了。
原本空无一人的竹林里缓缓走来一个女子,脚步声几不可闻,她一身干练的白色长衣,头发束起,束冠插簪,额前却留下两绺轻盈的刘海来。她眉眼清冷,额前眉心还有一颗朱红的痣,腰间还垂着一柄通体银白的长剑。
这正是自己在镇上一眼而过的那人!
却见这人走上前来,竟然悄无声息,也难怪两人被跟了一路都没能发现。
顾云篱先警惕了起来,拉着清霜便向后退去。
可清霜却并不觉得此人可怕,一双眼亮晶晶地,只盯着她腰间那柄剑不动弹。
“不请自来,阁下这是要作甚啊?”说话间,顾方闻已经起身,将两人护在了身后。,比,奇¢中/雯+蛧, ·已¨发/布*醉.新?蟑,节?
那女子沉默须臾,才缓缓开口,声音一如长相,清冽冷淡,自有气度:“在下并无歹意。”
顾方闻扯了扯嘴角:“那这又是什么意思?”
“听闻鬼医医术超凡,甚至起死回生,在下便慕名前来,未能提前递上拜帖,实在抱歉。”
顾方闻挑眉,神色有一瞬的松动:“……你,来求医?”
那女子颔首,沉静的眸子动了动,继续道:“在下白以浓,师出剑道,因前段时间与人切磋剑术,却误中歹人之毒‘半程散’,寻遍医士无用,这才——”
她话还没说完,身形却陡然一颓,一瞬间,她利落地解下腰间的剑,迅速撑在地上,这才没有倒下。
顾方闻也着实被吓了一跳,一听她是剑道之人,索性也放下了戒备:“看来阁下是死了也要赖在我这里了。”
“若非无法,在下不会出此下策,”白以浓蹙眉合眼,嘴角渗出血来,“还请先生出手。¢w′o,d!e*s¨h^u-c′h¢e.n`g?._c?o?m′”
清霜看她面色发白,又看看顾方闻脸上没有消退的疑色,又想着这一路她又没有对自己和顾云篱不利。
稚童脑子里的是非便是如此简单,于是她想也没想,揪了揪顾方闻衣角,道:“师父,她应该不是坏人,你就帮帮她吧!”
“你又懂了?”顾方闻佯怒看她一眼,“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小兔崽子。”
清霜只能冲他吐吐舌头。
顾云篱看他这样的语气态度,也觉得是他松口了,于是立刻放下背篓,招呼清霜:“清霜,和我一起扶白大侠进去!”说罢,立刻去将地上的人扶起。
白以浓睚开一道眼缝,低声冲顾云篱道谢:“多谢小娘子。”
顾方闻哼笑了两声,背手进了药房准备。
剩下清霜,有些焦急地在两人身边打转,想去扶白以浓,但还够不到她腰间,又是个热络的性子,只能来回看着能帮上什么忙,于是四下扫了一圈,便锁定在了地上插着的那把通体银白的长剑。
思索了一瞬,她赶紧上前,握住剑柄,狠狠使力,将它从深陷的地里抽了出来。
剑身出土的一刹那,清霜手腕一麻,这剑震颤着,发出一阵迅疾的剑鸣声,她险些没握住,只觉掌心被磨得发痛,立时,她有些被激得恼了,心气一同使劲,竟然生生握紧在了手心!
再仔细看,这剑打得极为漂亮,剑身刻着道家箴言,通长三尺有余,剑柄干净利落,没有多余的纹饰,摸起来一阵冰凉,就像它的主人一般。
清霜拿着那剑,一阵惊奇,却没看见白以浓趴在顾云篱背上,回过头来那别有深意的一眼。
白以浓便在竹舍之中住了下来。
那是清霜后来才知道的事,原是白以浓出师,自剑道下山之后便声名大噪,一路上,不知多少人想要与她切磋,或有百年大派,亦有旁门左道的小派。只是她一贯性子清冷,也并非逢人相邀切磋便要应下,如此这般,时间一长,便有不少人觉得她恃才傲物,自视甚高目中无人,越发看她不顺眼。
由此便有了那时与人切磋之时中毒的事情发生,那与她切磋的人已是不死心挑战过她多次,怎料每次他自觉精进想要再次挑战时,白以浓的剑术又更胜一筹,让他败下阵来。是而,他心中怨怼积压,便有了这胜之不武的一招。
但白以浓确实也是心气高,全然没想过会有人使这样阴损的手段,这才中了招。吃一堑长一智,她自此见识了不少人心叵测,入世的历练更深,这才有些明白了为何师门会让他们下山历练。
时间归拢,她已在竹舍住下第四日,自那日见血后,她便一直由顾方闻医治,那半程散听着像什么要命的毒,然则在顾方闻面前也不值一提,他只是随意看了看,便对症下药,再由顾云篱一旁一边学一边帮着医治,到这会儿时,已经好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