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什么人都敢下嘴,平时吃的还少吗?还不快滚回去!”池御清冷声道。+h_t·x?s`w_.*n′e′t~
然后,陆拾离就眼睁睁看着这只鬼魂真将自己团成一团黑雾滚回了屋里。
陆拾离沉默:……执行力好强。
“怎么了?刚被我吓着了?”池御清右手拿着伞挽了个花式收了回来。
“当然没有。”陆拾离微微抬头,眼底紧张尽数散去,露出一片清明,“这点信任还是有的。”
“说吧,找我什么事?屋里头不适合生人进,我就不请你进去坐坐了。”
“对于姑获鸟……你有度化的办法吗?”
“姑获鸟?那得让我看看她是因为什么而堕落成姑获鸟的,我才能知道相对应的办法。”池御清用伞敲了敲地,意外道:“不过这世上居然还有姑获鸟能逃过我的眼睛?”
她怎么没有感受到哪里还有她遗落未拘走的幽魂。
“她是被人掩去了踪迹。/x.i~a\o′s?h`u′o\z/h~a+i+.¢c¢o,m^”陆拾离解释着,“那拘魂使这会儿有空跟我去看一看吗?”
“一会儿倒是没空。”池御清抬头望着天空,不说话也没了接下来的动作。
陆拾离跟着抬起头看天,天色很正常啊,连一只鸟都没有,所以池御清是在回绝自己?
她酝酿了半天,干巴巴的开口:“那我……”
池御清又低下头来,抢话:“等会儿我要去送个新魂,做完这件事后才有空,所以可能得晚点。”
陆拾离觉得这人是在故意说话大喘气,她都准备说下次再来了!
那这能怎么办呢?她只能憋着被堵回来的一口气说:“我能跟你去看看吗?”
“怎么?害怕我跑了?”
陆拾离心里想的被池御清说中了一半,但这一半不能明目张胆地承认,她抛出了另一半理由:“上回我看见你接走汤玉璟时的场景,比较好奇,所以想去再看看。!嗖^餿¢暁*税*蛧¢ `埂_辛?罪`全.”
这是她的私心——趁机问一问关于自己的事。
“好啊。”池御清同意的很痛快。
陆拾离开着车按照池御清说的地点来到一处小院外,池御清先一步到这,早早就打着伞立在了门外。
或许是为了照顾陆拾离的存在,池御清特地挑的位置是在门前老树后背对着院门,就算陆拾离一个人站在这儿也不会觉得尴尬。
于是陆拾离远远停了车,徒步走了过去,走近了她就听见院里隐隐飘出来的哭声。
“来的还挺快。”池御清撑着伞转了转,看上去很闲适。
“这不是怕错过了。”
陆拾离往院子里看了两眼,收回目光后切入了正题,“池御清,那个时候你说,人可以在轮回里重新相遇,那是会以同名同姓,同一个面貌再次出现么?”
池御清转伞的动作瞬间卡住,她骤然转头看向身边人,一向波澜不惊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不过很快就被她压了下去。
“你们怎么总喜欢问一些我不好回答的问题?”
不好回答,不是不能回答。
陆拾离等着池御清给自己解惑,自己在星慕共感记忆里所看见的是谁?前世的自己?
“不知道。”池御清最后的回答。
“不知道?”这个答案听起来像是敷衍,可陆拾离知道对于一个处处受限的鬼神来说,可能是真相的模糊边缘。
“我向来只管身后事,不问来生事。”池御清转身面对陆拾离,向她迈出一步,面无表情道:
“你不是好奇我接汤玉璟走时的事吗,这和你问的有什么关系?还是你暗藏了什么目的?”
陆拾离隐隐感受到一股压迫的气势,赶忙往一边挪了一小步,思绪也彻底被打乱,眼睛一转盯上了池御清手里握着的伞,于是用它来找补:
“是、是啊,我是比较好奇为什么你要撑着这把伞,说是用来替鬼魂们遮阳的话也说不过去,毕竟它是透明的。”
它看上去和市面上普通的透明雨伞没有太大的区别,顶多可能……更美观一些?
池御清随着陆拾离所说的话抬起头看了看自己的伞,罕见的嘴角挂上了笑意。
原先陆拾离可能只是一点点好奇,但看见池御清上扬的嘴角时,她内心的好奇蹭一下到达顶峰。
“这个……也不能说?”她带着一点点八卦意味,小心问。
“这个可以说。”池御清又转起了手中的伞。
“这伞确实不是用来给人遮阳的,恰恰相反,它是为了能让亡者最后看一看头顶的天空,以及看清自己脚下去另一个世界的路。”
陆拾离复述了一遍,抬起头看着湛蓝的天空,“去另一个世界的路?”冥界?
“无有乡,这是一位亡者给我的建议,她与我算来是点头之交。”池御清侧过头看向陆拾离。
“我原本用的是一把纯黑色的伞,她说这样太压抑了,不如换成透明的,还能最后感受一下世间的温度与风景,这样就不会觉得路上太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