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瑾溪嗯了一声,闷闷道:“因为我比谁都清楚她过得有多辛苦,有点心酸…”
抢救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主刀医生从里面走出来,面向两人,“患者脏器衰竭严重,手术中可能会出现心跳骤停,你们要有心理准备。`如.蚊?蛧_ _追~嶵,新!彰!节\”
季瑾溪腿一软差点摔倒,叶南枝紧紧揽住她的肩膀,轻声安抚,“别怕,她会没事的。”
而此时,一夜未眠的徐以安正在住院部的消毒间,半趴在桌*子上擦拭着手术器械。
鼻尖突兀地涌入一阵柑橘香,她盯着自己颤抖的双手,笑了笑,“我的蝴蝶,你自由了吗?”
柑橘香在鼻腔里肆意翻涌,徐以安坠入一片混沌的黑暗。意识漂浮间,她看见自己站在医院长廊,远处一抹红裙在光影中忽明忽暗。
“楚怀夕!”她想要跑向那抹亮色,但双腿却像灌了铅,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越走越远。,q?i~s`h-e+n′p,a¢c!k^.-c¨o.m?
倏地,楚怀夕脸上的口罩突然变成了冰冷的呼吸面罩,一步一步往后退。
“楚怀夕,你要去哪儿…”徐以安的声音被走廊的穿堂风撕碎。楚怀夕的身影开始扭曲,化作无数只破碎的蝴蝶,翅膀上染着手术台的猩红。
她踉跄着去抓,指尖却只触到虚空。
下一秒,蝴蝶坠落,脚下燃起蓝色火焰。
不一会儿,蝴蝶就被烧成了灰烬。
场景骤然切换,她置身空荡荡的舞台,追光灯刺得睁不开眼。楚怀夕倚在吧台上,喝得醉醺醺的,“你为什么不要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徐以安使劲摇头,想要解释,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华丽的舞裙突然化作绷带,缠住她的脖颈、手腕,将她拖向舞台中央的黑洞。
睡梦中的女人不停喃喃,“对不起…”
三个小时候后,手术室的红灯终于熄灭。,萝+拉?暁¢税? .勉^沸¢跃_黩-
季瑾溪扑到主刀医生面前,对方疲惫地摘下口罩,汗水顺着额角滑落,笑了笑,“手术很成功,不过术后72小时依然是危险期。”
季瑾溪哭着向医护人员不停深鞠躬,“谢谢您,谢谢你们。谢谢…真的谢谢。”
叶南枝心疼的红了眼眶,搀扶起泣不成声的季瑾溪,“好了,乖。没事了,没事了…”
季瑾溪寸步不离地守在重症监护室,直到夜幕降临,她才被叶南枝硬拉着去吃了口饭。
两人吃完饭走到医院门口,季瑾溪掌心的手机倏地震动了起来。
护工语气激动,“季小姐!楚小姐醒了!”
两人一路狂奔回病房,隔着病房门便听见楚怀夕在咳嗽。
季瑾溪眉头一皱,红着眼眶冲进去,一把抓住她的手,嗓音颤抖得厉害,“楚怀夕!你是不是疯了?你知不知道刚才的手术有多危险?医生说…说你再晚送来半小时就没救了!”
楚怀夕费力地转动眼珠看向季瑾溪,干涸的嘴唇动了动,“别…哭了…”
“我能不哭吗!”季瑾溪眼泪噼里啪啦砸在楚怀夕手背上,“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绝食、酗酒,把自己糟蹋成这样!你以为这样就能惩罚到徐以安吗?你惩罚的只有你自己!蠢货!”
楚怀夕愣了愣,望着天花板,眼神空洞。
叶南枝按住季瑾溪剧烈颤抖的肩膀,抚摸着她的后脑勺,“好了好了,少说两句。”
病房陷入死寂。
渐渐的,楚怀夕空洞的眸子盈满水意。
“季瑾溪,医生是不是没给我打麻药啊?我这里好痛…”她缓缓抬起手,指了指心口,随后缓缓挪动指尖,一下一下戳着肋骨,眼泪从眼尾无声落下,“还有这里,也好痛…”
明明刀口在腹部…
季瑾溪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楚怀夕,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你不能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啊!就算徐以安不要你了,你还有我,还有叔叔阿姨,还有那么那么多爱你的人…”
“可我想要她…只想要她。”
“可人家不想要你了啊!”季瑾溪哭着怒吼了一声,“楚怀夕!你怎么这么贱啊!你能不能不要再想她了!你放过自己吧!我求你了!”
“我知道她不要我了…我也知道我贱!”楚怀夕湿润的黑眸渐渐黯淡下来,“但我做不动不想她。你知道吗?刚才我又梦见她了,梦见她又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一丝不舍都没有地离开了…”
“季瑾溪,她为什么不要我了?”
“我真的好想她啊。”
“季瑾溪,你能让我忘掉徐以安吗?”
“季瑾溪,心怎样才能不疼啊?”
楚怀夕自言自语似的不停发问,一句比一句绝望。季瑾溪心疼的说不出安慰,也再也骂不下去了。
叶南枝同样也满心酸涩,走上前,弯腰温柔的拍了拍楚怀夕的手背,“楚怀夕,你别想这些了。先好好养病,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