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以安抬起双手,用力将楚怀夕捂在耳朵上的手拉下来,紧紧攥进手心。\卡,卡-小¨税′罔+ `已^发_布?罪′薪`漳!截-
这个熟悉的温度让楚怀夕心脏骤停,刚要感慨徐以安明明是爱她的,却听见对方嗓音里带着残忍的温柔,“楚怀夕,我们好聚好散,好吗?”
楚怀夕泪眼婆娑地看着她,“我不要!你明明答应过我,会永远不会离开我的,你不能不守信用!你可是一板一眼的老古板,你说过的,你说你说出口的话就一定要做到的…”
徐以安勾起唇角笑了笑,笑容比四月的风更冰冷,“傻瓜,承诺是会过期的。当时许诺是真的,现在不做数了也是真的。爱情本来就是一种感觉,而感觉是会变化的,我也没有办法的啊。”
楚怀夕感觉呼吸被去全部抽走,扬起脖颈将眼泪逼回眼眶,却听见自己颤抖着说,“我不同意分手。我们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没有做…我们没有去春游,我们没有去捞我爸鱼塘里的鱼,我们没有登记结婚,我们还没有给安安过生日…”
徐以安猜到她可能会提这些,所以提前想好了对策,平静地打断她,“安安去世了…”
楚怀夕闻言怔愣在原地。/零`点¢看′书′ !庚.辛\罪+筷*倏地想到最近被兰姐一直拒绝的视频通话,只觉得眼前发黑。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
许久后,她哑声问:“什么时候的事?”
徐以安轻柔的掰开楚怀夕颤抖的手指,实话实说,“我们去西华镇的那天晚上。”
楚怀夕眼前倏地闪过纸条上潦草的字迹,原来命运的齿轮早在那时候就开始转动了,而她只顾着处理自己的琐事,到现在都一无所知。
楚怀夕哭的很安静,敛着眼皮,无声蓄着眼泪,“所以那晚你提前离开,是因为安安?”
徐以安点了点头,“是。”
楚怀夕咬住下唇,指甲用力掐着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痛,“为什么不叫醒我一起去?”
徐以安看着楚怀夕通红的眼眶,指甲同样深深掐进掌心,月牙形的血痕在苍白皮肤上蔓延。\欣*丸~夲_榊?颤~ ,蕪′错!内?容?
她强迫自己回想安安去世时头顶那盏惨白的吊灯,强迫自己想兰静那句质问,强迫自己回想那句“你妈要是再受刺激,就真的没救了”,强迫自己回想网上那些刺向楚怀夕的恶言恶语。
唯有将这些刺痛反复咀嚼,她才能维持住冷漠。
唯有冷漠,楚怀夕才会死心。
徐以安睨了楚怀夕一眼,含笑反问:“情况紧急,而且你又不是医生,我叫你去做什么?再说你去了,安安就不会死了吗?”
楚怀夕闻言愣在原地,死死地盯着她。
她发现眼前人的冷漠,比网上所有人加在一起还要伤人。昨天温柔亲吻她唇角的薄唇,此刻正将她的心脏一寸寸碾碎。
她满心怒火,控制不住的拔高声音,“你怎么可以把这件事情说的如此轻描淡写!你凭什么剥夺我见安安最后一面的权利?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又自私啊!”
徐以安哦了一声,声息甚微,没有任何情绪起伏,“抱歉。”
楚怀夕听着她毫无诚意的道歉,瞬间感觉自己像个无理取闹的可怜鬼。
忽地,理智回笼,她吸了吸鼻子,语气柔和下来,“你是不是因为安安去世受刺激了?”
“楚怀夕,我是一名合格的医生。”徐以安好笑地看着楚怀夕,“你知道吗?前天晚上我出急诊一共抢救了九位患者,其中有三位患者死在抢救台上,还有两位放弃治疗,大概过不了多久也会死。而作为一个长期与死神对抗的医生,接受患者死亡在我这里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和吃饭睡觉一样的平常。”
话落,一室寂静。
很久很久后,不知道是从哪里传来了水滴的声音,似眼泪坠落,于空寂中幽响。
楚怀夕情绪终于爆发,眼珠啪哒掉落,发出失望的怒吼,“可她是安安!很爱我们的安安!”
徐以安脸往旁侧转了转,深呼吸一次,点下巴,“嗯,她是安安没错,但她也是我众多病人里的其中之一。”
徐以安的平静像一堵密不透风的墙,将所有的温度隔绝在外。楚怀夕无计可施,只能继续发出失望的质问,想要逼她露出马脚。
“徐以安,你怎么可以这么冷漠!”
“冷漠吗?还好吧…”徐以安眉梢一挑,不紧不慢地说:“总不能死一位病人,我就抱头痛哭一次吧,共情能力太强,我就没法做医生了。”
眼对眼,她冷漠,她茫然。
楚怀夕错愕地盯着眼前这个陌生的人,努力在脑海里回想两人相处的点滴。她不相信徐以安真会这么冷漠,她不相信徐以安真的不爱她。
半晌,她用手背抹去眼泪,轻声说:“徐以安!你别想骗我!你才不是这样的人呢!你明明是一个温柔又善良的好医生,如果你是因为最近太累了,不想耗费精力在恋爱上,我们也可以暂时不见面,我们可以像之前一样不联系,但我绝对不会同意和你分手,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