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以安敛起思绪,轻声说:“没想什么…”
楚怀夕将两杯姜茶放在值机柜台上,伸手轻弹了下她的额头:“你该不会还在自责吧?苏律师说那几个造谣的营销号已经公开道歉了。\x.i?a*o+s·h~u_o¢h·o/u_.`c^o?m-”
徐以安摇了摇头,“我只是有点担心胜男。”
楚怀夕牵起她的胳膊,拇指一下一下摩挲她腕骨内侧,嗓音温柔,“别担心了,现在舆论都发酵成这样了,很多人在盯着她们一家呢,所以我相信,她的父母绝对不敢虐待她的。”
登机广播适时响起。
“走吧,你的病人还在等你呢。”楚怀夕拉起徐以安的手,指缝间还残留着键盘敲击的温度。
那些与网暴者对抗的深夜,她在书房敲下的每一个字,都化作如今紧紧相握的底气。
飞机冲破云层,徐以安侧头凝望着舷窗外翻滚的云海。~萝~拉,暁·税_ ~追·嶵¨欣·章,节\想起视频里那句,“徐以安”,只听名字,就知道她是被父母疼爱着的孩子。”勾起一抹自嘲地笑。
嗯,是被父母疼爱着的“徐以安”…
但不是她…
楚怀夕转头看向身侧戴着眼罩,摆好补觉姿势的楚怀夕,轻声问:“楚怀夕,你觉得徐以安这个名字好听吗?”
“好听啊。”楚怀夕想也不想地答。
徐以安娟秀的眉眼沉了下来,追问:“你也能从这个名字上感受到父母对孩子的爱吗?”
楚怀夕点了点下巴,扯下眼罩,眼睛睁开一条缝,“咦,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徐以安慌乱偏开头,低垂着眼眸,遮掩住眼底轻泛的涟漪,“没什么,随便问问。”
楚怀夕直勾勾盯着她,想到什么,蹭地一下坐直身子,语气认真,“老古板,你是不是非常不喜欢自己的名字?要是真不喜欢的话,回去我就带你去改名字,我花重金给你找个最厉害的大师算生辰八字,咱给你取个旺你的好名字。*晓_说~C¨M^S. ,耕′薪′蕞¨哙`”
徐以安心念一动,嗫嚅,“哪有那么容易…”
楚怀夕两手一摊,不以为然,“改个名字而已,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难。我楚怀夕出马,保准一个小时内全给你搞定。”
云层之上,阳光正好,全世界最关心自己的人就在身侧,徐以安由衷笑了笑,“再说吧。”
楚怀夕暗暗松了口气,重新戴上眼罩,璨然一笑,“睡觉睡觉,一觉睡醒咱就到家咯~”
壹心庭院门口的一排松树在寒风中凌乱,徐以安攥着行李箱拉杆的手紧了又紧。
楚怀夕敏锐察觉到了徐以安的僵硬,担忧地皱起眉头,“需要我陪你上去吗?”
“不用了。”徐以安深吸一口气,仰头望着那扇亮着冷光的落地窗,“你快回家休息吧,开车慢一点,到家记得给我说一声。”
楚怀夕点头应了一声,叮嘱道:“有事就给我打电话哦,我马不停蹄地来接你回家。”
徐以安勉强一笑,“放心吧。”
电梯缓缓上升,干净的镜面倒映出徐以安紧绷的下颌线,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母亲半小时前发来的消息还显示未读:“徐以安,无论如何今晚必须回家,别让我们去海城找你!”
防盗门打开的瞬间,檀香的气息扑面而来。
徐以安低头用力嗅了嗅围巾上的柑橘香,在呼吸间藏了一口氧气后,缓慢走进客厅。
徐父西装革履的端坐在沙发正中间,手里的报纸被捏得发皱,母亲握着茶杯的指节泛白,茶几上散落着几张打印纸,赫然是信用卡账单。
“徐以安,你真是翅膀硬了!”徐父将报纸摔在茶几上,厉声道:“被人泼脏水不回家,请长假也不和父母商量,现在还学会旅游消遣了?”
徐以安将小小的行李箱挡在身前,给自己筑起一道脆弱的屏障,“事情已经处理好了。”
“这么容易就处理好了?”徐母豁然起身,将手里的茶杯重重砸在茶几上,“你看看网上那些人恨不得扒了你的皮!要是你找你爸爸出面,怎么可能会闹到这个地步?”
“安安,你说说,从小到大,哪次不是爸爸妈妈替你收拾的烂摊子呢?为什么现在爸爸妈妈在你这里就变成摆设了呢?”
见徐以安沉默不语,徐母脸色铁青地拿起茶几上的账单明细,看到上面火锅店的账单,纸张倏地被她撕得发出刺耳的声响。
“撇下病人和不三不四的人跑去旅游,胡吃海喝!徐以安,你作为医生的责任心呢?爸爸妈妈是这么教育你的吗?你太让我们失望了…”
“我重申一次,她是一个很好的人!”徐以安声音依旧淡淡地,“还有,出去旅游散心并不代表我是个不负责任的医生!我不只是医生,我还是我自己,我有自己的生活,也有自己处理事情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