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见自己说,“其实我有点害怕,怕自己真的做错了什么,怕以后再也不敢伸手扶人…”
楚怀夕反握住她的指尖,将自己体内所有的勇气传递过去,“但你还是会扶的,对吗?”
顿了顿,“就像典韦哪怕被人骂‘笨坦克’,看见队友被欺负,他还是会义无反顾的开大招冲上去。~比?奇*中′蚊·徃` ¢最_薪`璋¨节-耕,欣\哙¨因为这是我们刻在血液里的本能。”
徐以安用力点头,“嗯,我还是会扶的。”
楚怀夕终于笑了,眼睛弯成月牙,“明天我陪你上班,谁要是敢骂你,我就和他们solo,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叫‘峡谷第一护妻狂魔’!!”
徐以安被这人夸张的语气逗得轻笑出声,压抑许久的心情终于松动了下来。
远处的住院部灯光渐次熄灭,只剩下几盏应急灯,如同夜空中的星星,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她又想到楚怀夕说的那句:“冬天的句号一定会是春暖花开。!j+j·w\x¨c¨.,i¨n^f-o.”
天台呼啸的夜风依旧刺骨,但掌心的温度却让她莫名觉得,春天好像就在明天。
楚怀夕拽了拽她的胳膊,“走,姐姐带你吃火锅!麻辣火锅配冰可乐,专治各种不开心。”
徐以安用力摇头,一板一眼地说:“冬天不可以喝冰可乐的。而且我的年龄比你大,你不能自称是我的姐姐。”
楚怀夕鼻尖一酸,扯了扯嘴角,笑的比哭还难看,“老古板,你都已经这么不开心了,为什么还要这么自律啊!”
徐以安嗫嚅,“拉肚子就会更不开心。”
楚怀夕愣了愣,叹了口气,“你该不会是担心如果明天拉肚子,就没办法出诊了吧。”
徐以安嗯了一声,“明天有两台手术。”
楚怀夕闻言猛地用力踢了一脚栏杆,下一秒疼得倒抽了口凉气。
她抱着脚在原地乱跳,咬牙切齿地说,“这么敬业的徐医生居然也要被人喷,大爷的!还有没有天理了!我简直恨不得化身安琪拉,一个大招直接给他们烧死!烧成黑灰!灰飞烟灭!让他们八辈子不能投胎转世!”
徐以安闻言皱了下眉,一脸认真地说,“如果你烧死他们的话,你会坐牢的!”
楚怀夕愣了愣,插科打诨的逗人开心,“老古板,你刚刚皱眉是因为舍不得我坐牢,还是担心自己会守活寡?”
徐以安咬了下唇,坦白,“都有一些…”
楚怀夕闻言立马立正,举双手保证,“我不会烧死他们,我祝他们永远不会经历网暴!!”
徐以安没听懂她藏在祝福里的深意,认同地点了点下巴,“希望任何人都不要经历网暴。/l!u~o-l¢a+x!s_..c¨o^m/”
楚怀夕在心底叹了口气。
为什么善良的人总是没有好报呢?
天杀的键盘侠!!
你们给老娘等着,等老娘回家把老婆哄睡着了,看我不喷死你!真是气死我了!
楚怀夕在心底咆哮了大半天,瞥见徐以安闷闷不乐的对着空去发呆。
想到什么,她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颗彩色糖纸包裹着的糖,快速剥去糖纸,而后递到徐以安唇边,眼睛亮晶晶地,“你先垫垫肚子,橘子味的,甜到可以打败心底的所有妖魔鬼怪。”
不喜欢吃糖的徐以安微启唇,*含下糖。
嗯,真的很甜。
眼眶莫名其妙地又发烧了。
但这次不是因为难过,而是某种滚烫的、鲜活的情绪在心底翻涌。
徐以安扬起脖颈,望向夜空中的星星。
“楚怀夕…”她笑着流泪,轻声细语,“谢谢你让我知道,原来眼泪也可以是甜的。”
“不客气哦。”
楚怀夕晃了晃两人交握的手,围巾上的柑橘香混着消毒水味,轻声说:“我刚用意念给你的勇气施了很多肥。等到明天早上,这些勇气就会长成一颗参天大树,会帮你挡住所有的风雨。”
天台的铁门在身后轻轻合上时,徐以安清晰地听见自己胸腔里的声音。
砰砰砰———
心跳声坚定而有力。像是此刻楚怀夕嘴里哼着的、跑调的《阳光总在风雨后》。也像是自己每次站在在晨光下,穿上白大褂时,心底响起的那句无声誓言,“健康所系,性命相托。”
她无愧于心。
无愧于誓言。
无愧于身上的白大褂。
其实,这世间最强大的治愈力,从来都不是咬紧牙关独自硬抗,而是有人愿意撑着伞,陪你走进风雪里,慢慢等一场花开。
“楚怀夕…”
“嗯?”
“我想吃卤肉面…”徐以安看着楚怀夕,眸中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折腾到这么晚,花蝴蝶也很累了。
楚怀夕没有丝毫犹豫,语气温柔,“好~我们现在就回家,我给你做热乎乎的卤肉面~”
徐以安笑了笑,两人牵着手并肩走出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