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眶里转起泪珠,程浔咧开嘴,豆大的眼泪滑落。~x?h·u/l_i-a\n,.+c/o′m_
我们的笙笙,从那么一点大,长大这么这么大了!
紧绷的思绪松懈,程浔也陷入了昏睡。
一个重伤,一个透支,隔着床铺共眠。
空调吹出暖风,程浔睁开眼睛,迷茫地坐起身。
骨头啪啦啪啦地响,程浔感受到熟悉的疲惫感,肌肉记忆叫他第一时间扭过头,看向另一边躺着的符笙。
程浔缓慢地走到符笙身边,弯下腰亲吻他的额头。
“笙笙,今天是第九十六天,我很想你。”程浔的嗓音有些沙哑。
符笙也睁开了眼睛,他掀开被子,搂住程浔微微佝偻的背脊。
程浔的双眼立马亮了,他激动地喊着:“笙笙?笙笙!你醒了?我,让医生来!”
“叫医生做什么?我要累死了,你扶我起来,我们还要去看雪山呢!”符笙拽着程浔的手撒娇。^7^6′k·a.n·s^h_u_.¢c_o?m¢
程浔无奈地蹭了蹭程浔的脸颊:“好,我们悄悄走!”
两个小老头,偷偷摸摸地逃出了空无一人的医院。他们一步能跨千里,手牵手慢慢地一起走,一步,两步,三步,走到了雪山。
漫天飞舞的雪花落下,粘上他们花白的头发。
“哈哈哈!”两人相互嘲笑着,伸出手为彼此拍去雪花。
雪山寂静,风穿过山谷发出呼啸声。
程浔笑着笑着停了下来,眼角的皱纹舒展,他牵住符笙的手,无声地注视符笙黑色的眼睛。
符笙嘴角含着笑,笑得温柔可亲。
“笙笙,这是梦吗?”程浔轻轻地问道,话语被风雪掩盖。
符笙笑着点了点头,还是那样笑着。
程浔伸出手抚摸上符笙的脸颊,眼前的爱人一点点变化起来,粗糙的皮肤变得光滑,样貌变得年轻。
“我,爱,你。?我′得_书.城. \勉-肺.阅~犊?”程浔弯下腰,吻上符笙的嘴唇。
下雪了,但我们不会感受到寒冷。在这个理想的王国,我们是天地的主人,没有苦难与内疚,我们的灵魂自由而轻快。
但这太虚幻,太缥缈了,不是吗?
程浔松开符笙:“笙笙,这个梦真美,我很喜欢。”
“但是,该回家了。”
程浔的话语混着风雪扑面而来,孤山上,符笙一个人在雪中前行。
符笙的呼吸沉重,步履蹒跚。
所以,这是梦吗?
符笙伸出手挡住面前的风雪,那我该怎么办?回去吗?回去吗?
程浔从病床上睁开眼睛,他抱着猫咪看向窗外,脑子里是刚刚奇怪的梦境。
天已经黑了,弯弯的月牙挂在夜空。
“先生……”严管家的面色凝重,旁边的顾姨也眼眶泛红,
程浔的心脏突突地跳:“怎么了?”
“刚刚医生来了,说是情况恶化了。”严管家开口。
程浔呼吸了几瞬,随后坚定地摇摇头:“不可能,昨天不是说情况还稳定的吗?怎么可能!”
严管家没有说话,他静静地盯着程浔:“先生,您要做好准备,一直颓废没有用的。”
“不会的,笙笙不会有事的。”程浔从床上挣扎爬起,坐到符笙的床边。
严管家还想说什么,顾姨把他拉了出去。
“不会有事的,我会带你回家的。”程浔握住符笙的手,愿望珠子还在掌心。
[吞了它,吞了它,吞了它。]
程浔的眼睛一晃,他痛苦地摇摇头,无助地把脸贴上符笙的手背。
“我爱你,我还在,不要放弃……”
第97章 第九十七天
符笙的情况很不好, 伤情忽然恶化,基本上无力回天,也许最快这两天就会在昏迷中死去。
医生进来了又出去,全都摇头叹气。
程浔又枯坐了一整夜, 一动不动地握着符笙的手。
仿佛一切都没发生, 符笙不是猫,只是一个普通的人, 他又生病了, 而程浔还是没有任何办法。
唯独手上的这颗珠子,提醒着程浔事情还有转机。
死神没有再出言诱惑, 似乎已经确定自己是赢家。
“先生,没有任何大师的消息。”一个保镖缓步靠近,俯下身子轻声说道。
程浔眨了眨眼, 保镖又退了出去。
“笙笙, 等我,我去找大师。”程浔吻了吻符笙的手指, 小心地给他戴上戒指,“我一直在。”
符笙还是没有一点动静, 心电图上的波动越来越小。
程浔松开了符笙的手, 面无表情地站起身转身离开。
风雪迷眼,符笙踏着雪艰难前行,他看到模糊的身影在眼前。男人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轻抚他的脸颊, 嘴里念念叨叨些什么。
符笙逆着风前行, 他不知道尽头在哪里,可有个声音一直在喊,坚持下去, 坚持下去啊!
“符笙!”“符哥!”“符笙!”“符老师!”一群人的声音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