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是抱着好大一捧药材呢。*卡.卡^晓`说*王? _冕`费+跃~黩¨别的不说,光艾缇瑟尔花的花瓣粉末就大大超出了一整年圣灵之花花圃的损耗,用在治疗病人身上不心疼,可是直接扔掉……那不就是所谓的“打水漂”了么?
迦隐看出他的顾虑:“您放心,我会接住的。”
好吧,既然监护人先生都这样说了。
……说起来,监护人的声音好像也有点儿变了……
楚惟松开手。
仙籽草,霜姬蔷薇,南海珊瑚,锡兰白露蝶,艾缇瑟尔花,这些他精心收集来的昂贵药材先后下坠,如同闪着光点的雨。
在它们被暴怒的河流吞咽之前,一道金光席卷而来,将它们悉数接住。
“趁现在,殿下,释放您的能力。”
楚惟来不及想这句话为何耳熟,下意识按照他的要求去做。
浅淡柔和的光芒降落,与耀眼的金色一上一下逐渐合拢,所有的药材困于其中,一边温软,一边强势,将它们逐渐碾碎成粉末。-精′武?暁′税?枉? -醉,欣¨漳¨結+更\薪/快`
迦隐一手环着楚惟,另一手挥了挥——严格来说不再是人类的手臂,已经半翼化——那些粉末变成了紫红色的光团,夹在楚惟的光芒和他自己的金光中间,极其不安地横冲直撞。
圣灵之花本就有一定的自主意识,此前疗愈过程中被魔龙与圣子的两股力量同时压制才安稳了些,现在乍一解脱出来,又察觉到自己的命运,说什么都要逃脱。
迦隐沉下目光。
他此刻的形态并不是完全体,尽管有安岩的屏障,难免会出意外,并不能把真正的力量完全解封。
还是要借助于本体。
蝠翼再度幻化成人类的手掌,指尖轻柔捻上小圣子的后颈,那块被植入其中的龙鳞感应到他的需要,突破隐秘的疼痛,刹那间金光大盛。
艾缇瑟尔花的躁动顷刻被抚平,紫红色的光团们变得温驯,一个个听话地掉进河里,溶解于无形。`s,w¨k~x¨s_w/.,c~o^m¨
其后,属于小圣子和大祭司的光芒也依次注入河流。
河水从原本的清澈见底变得五光十色,但也仅仅几秒钟。
再然后,莫勒塔河重归平静,好似方才的狂怒从来不曾发生。
绸巾被揭下,楚惟一时有些不适应从暗到明的变化,眼睛酸胀。
他揉了揉,抬头对上迦隐关切的目光:“殿下还好吗?”
“我没事……”小孩摇摇头。
“您做得很好。”迦隐微微笑,示意他看向重新被雾气拥抱的莫勒塔河,“它即将为大陆中心地带的病人们带去福祉和希望。”
楚惟依言看去,心中却在思量另一件事。
‘殿下,释放您的能力。’
‘楚惟,释放一点你的能力。’
他想起来了。
数日前的幻象中,怪物男孩凯曾说过几乎一模一样的话。
重要的不是他们的措辞,而是——语气。
一个是中央教廷至高无上的大祭司,菲亚兰大陆的暗面统治者;
一个是关在实验室、长着犄角和尾巴,得不到自由的小男孩;
他们二人……为什么会有如此重叠的相似之处?
第42章 放不下。
带有圣子祝福的河流顺流而下, 灌溉了枯竭而绝望的生命。没有圣子净化之力的直接介入和药材的精准疗愈,沿岸病人的恢复很慢,但起码没有继续恶化下去。
楚惟已经做到了自己能做的最好,教廷对周边地区病患情况统计的数字都在好转, 他时日无多的飘渺人生也终于找到了意义。
过去他为了延续楚南膺的生命而活, 那并不是一种真正上的意义, 更多的是被迫牺牲和时刻可能会死去的惴惴苦痛。
如今不同了,他可以独活, 也可以救人, 可以对他人的苦难熟视无睹, 也可以做些力所能力的事儿——他拥有了选择权。
这是比什么都要重要的东西。
而且,他也被人爱着:若非中央神庙占地广阔,收到的贺礼早该堆不下了。
瘟疫在数百年间一直是无法抵御的洪流, 每席卷一回, 就是对人类的灭顶之灾。然而小圣子的庇佑居然能驱除灾厄, 挽回健康与生命,这是过去历任圣子、或者任何人从来做不到的事情。
此任圣子殿下当真是菲亚兰神明的使者与化身,这一点已经成了人们的共识。他们原本就对圣子有着超乎寻常的热爱与追捧,这下更是顶礼膜拜。
一场由春末开始肆虐的疫病, 终于在秋日来临之后渐入尾声。
不过, 楚惟没有想象中开心。
他的确为人们能好起来而欣慰,但忙碌的疗愈塞满了生活, 还有许多危重病人需要他亲自接触性治疗,除了必须去圣域穹殿和至高祭坛的几个半日, 其他时候他几乎泡在了圣泉庇护所。
每日清晨时分莅临,结束已是日暮,他再怎么拥有超乎寻常的能力, 毕竟只是个十来岁的孩子,高强度的工作还是压得疲惫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