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卫攥着圣银长枪,面无表情,并不退让:“在下当然不敢阻拦圣子殿下。+芯·丸*夲`鉮′戦* /芜.错·内~容+但也仅有殿下无需邀请便可进入。大嬷嬷,还请您留步,否则该有得罪了。”
金果有的是力气和手段,但圣物库守卫配备的都是重型武器,她赤手空拳,胜算不稳。
更何况,在没有任何争端发生的情况下贸然起冲突,不像她稳妥的行事风格。
她一百多岁了,比中央神庙许多新建的楼宇年龄还要大,很懂得有比暴力更合适和有效的解决手段。
“我立刻去禀报大祭司大人。”她蹲下来握住小家伙的肩膀,担忧地低声道,“您一定要注意安全。万一他们……”
她一时想不出究竟有谁胆敢伤害圣子殿下,尤其在忏悔回廊事件处罚了一批相关人员之后,教廷以实际行动重申了圣子的地位之崇高、意义之重大,风口浪尖还敢轻举妄动的,就这点儿脑子也别做反派了。_微¨趣,小?税\惘. ·哽-欣*罪/全¨
但她还是觉得不安。那是每一个养育幼崽的家长都会有的天然警惕心,前方的一切都会被视为危险和威胁。
“我知道,嬷嬷。”
楚惟轻声应答。他脸色苍白,从埃德蒙手中接着装有鸟儿的毡帽,慢慢地吸了口气,向着黑沉沉的圣物库走去。
没有人注意到,一团闪着金光的小东西趁机钻进圣子毛绒绒的斗篷里。
第19章 越是嶙峋飘摇的美丽,也……
埃德蒙举着烛台,进门之后就没吭声,闷着头往前走。
楚惟有些纳闷他怎么对这里的地形如此熟悉,想起安岩提到过教廷的幼年学徒会在不同职位学习轮岗,直到挖掘出最合适的天赋。如果埃德蒙去圣泉庇护所之前在圣物库待过一段时间,也说得通。
圣物库并不仅是从外表看起来的三层小楼,它还有相当一部分深埋地下,那甚至比地面上的空间更广阔。?我_得*书^城! ·哽,芯`嶵¨全′
他们现在就在往下走。
圣物库虽然也有人打扫,毕竟不会像神恩宫和圣域穹殿那般仔细,楚惟赤着脚踩在一级级台阶上,总觉得已经被教廷的规矩驯养出了洁癖。
烛光能照亮的地方很有限,他太久没来过这样黑漆漆的地方,隐约有些不安,再加上怀中还抱着鸟儿,很怕自己一脚踩空摔到它;它受的痛已经够多了。
去往地下室的台阶简直无穷无尽,好像要从天上走到底下。很久之后,楚惟咬了咬嘴唇,还是决定主动问出来:“还没有到吗?”
“马上就到了。”埃德蒙含混地回答,没有回头,只不过拿着烛台的手往后稍稍挪了些。
摇曳的烛影擦过脚尖,楚惟有种被烫到的错觉,下意识退回上一级台阶。
他愈发觉得埃德蒙今天古怪,非但不像平时那样笨拙地大献殷勤,还有些近乎回避的冷漠,换了个人似的。
倒不是说他喜欢埃德蒙追着跑……其实埃德蒙让他很困扰。只不过一个人忽然做些反常之举,总是有原因和目的。
他停下脚步。
也许不跟着下去,才是比较好的选择吧。
就在楚惟犹豫不决时,烛台停止了晃动,一扇和圣物库建筑轮廓相似的拱门出现在他们面前。
埃德蒙转头,烛光的阴影遮住了表情:“到了,殿下。”
他熟练地从门边抄起一根长杆,夹着烛台挂到墙壁上,楚惟甚至没来得及看清他做了什么,从这一烛台传递到其他蜡烛上的火光顿时连成一圈,照得密室亮如白昼。
这间密室堆满各种令人眼花缭乱的宝物,金银珠玉,翡翠晶钻,数不胜数。中央教廷作为菲亚兰的权势顶点不仅有着只手遮天的话语权,敛财更是毫不手软。
人们常道魔龙嗜金如命,每次苏醒总要大肆掠夺财宝,“深渊”藏着令人咋舌的金山银山;现在看来,教廷扯着信仰的幌子收取贡品,强盗嘴脸有过之无不及。
然而楚惟对这些东西并不感兴趣,不见天日的密室冷得像冰窖,他收紧抱着毡帽的手臂,好像这样就能为小鸟儿多保存一点无用的温度:“你说的琉璃盏,在哪里?”
“那儿。”埃德蒙指了指角落一张铺着厚厚金币的桌子,金子的光泽缀着混杂其中的鸽血红宝石,格外夺目,“就在金币中间。”
楚惟皱起眉,若是放在平日里,埃德蒙早就屁颠屁颠过去扒开金币找出琉璃盏双手捧到自己面前了,此刻却那样无动于衷,压根没打算过去——甚至带着几分抗拒。
但草木女神对禽鸟灵魂的祝福远比一个不算朋友的同龄人的不对劲更值得楚惟关注,他终究没有多想,走过去。
就在他即将伸手触碰到金币时,背后地面上打开的宝箱中突然掉出几颗钻石,接着,一团模糊的影子一头扎了进去,游动着掀起波浪,各种价值连城的珠宝劈劈啪啪往下掉,雪崩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