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三年未见、音信全无的陈寻雁。_6·吆¢墈/书\网, *追¨醉^鑫/璋,踕.
还和从前一样瘦,跟她印象里比起来,少了点温柔,多了点凌厉,穿着笔挺的黑色大衣,像是要融进夜里。
后来贺清溪去帮她打听了那个包厢的情况。
一共八个人,除了陈寻雁外,席间还有三个女人,比她年纪大些。菜单上的菜二号包厢点了快一半,但是剩了不少,基本都在喝酒。菜刚开始上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喝了。
期间包厢里传来过争吵的声音,提到什么“价格”“三块一”“三块二”之类的,好像是在谈什么生意。
“三块一,三块二……”贺长夏在心里重复,这是什么生意?股价?难道她现在去了证券公司?可什么证券公司会在她们家这样的小饭馆谈生意?
怎么偏偏是选在她家?
怎么偏偏是她和姑姑在的这天?
到家以后贺长夏径自回了房间,她走到书桌前,拉开了右边中间的抽屉,打开里面的一个小储物盒,里面藏着一个鼠尾草润喉糖的盒子,盒子里已经没有糖了,只有一张纸和一张照片。/零~点!看¨书^ *芜,错\内′容?
那张纸已经很旧很旧了,背面的字迹也有点模糊不清。
——你是漫长梅雨季后升起的一千个太阳。
这几年,每逢下雨,贺长夏也时不时想起陈寻雁。
就像有些人在阴雨天会腿疼一样,一到下雨,贺长夏就会想到她,像经历了一场梅雨季,心里一片潮湿。
她拿出手机登上自己废弃许久的账号。这几年忙于学习,小说网站她几乎没怎么登陆过,输完密码还得输验证码,输完验证码还得回答问题。
想找到一点从前,多么复杂。
这个叫“快乐的鼠尾草”的账号里,收藏了很多作者,分门别类贴了不同的标签,但是只有一个人,被放在“我的宝贝”这个分类里。.5?d/s,c*w¢.?c?o′m?
贺长夏点进“折翅”的作者主页里,看到一篇又一篇完结的小说时,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她记得原来她只有两篇完结文来着。
贺长夏看了看目录,最后更新的时间大多停止在过去三年,具体的时间点什么时候都有,凌晨三点、下午一点半、早上七点……
她的作息好像还是一塌糊涂,看上去失眠的时间不少。
翻一翻评论区,除了惊讶她的突然更新和为她的完结撒花,还有些读者表示疑惑。
“一开始简介里写着be我还不太敢看呢,结果是he,真好真好。”
“ummm前面都虐成这样了,居然还和好了?就这么和好了?怎么好像有种强行he的感觉。”
“天哪我记得我以前上学的时候看过这本小说,不是be吗?怎么结局跟我以前看得不一样了?”
“太好了太好了,不怕过程虐,只要结果甜。”
……
贺长夏一本本翻过去,除了那些之前没完结的,就连早早写完的两本,也被她更改了结局。
强行更改,强行he。
在最新完结的小说下,有一条评论看得贺长夏几乎想落泪。
“大大,女二不是叫夏伊吗?怎么这里打的是贺长夏?是新角色还是打错了?”
贺长夏顺着评论点进那章,居然真的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小说里的原句应该是:夏伊像一颗走路像企鹅的卤蛋。
被她写成:贺长夏像一颗走路像企鹅的卤蛋。
夏伊、贺长夏,两个完全不一样的名字。
这怎么也会打错?
她难道没有发现吗?她难道没看到读者的评论吗?还是发现了却不更改,等着某个人来发现?
还有卤蛋。
那年她在理发店烫发失败,陈寻雁挡在她身前为她讨回公道。回到家后,贺长夏还对她说,能不能不要把这件事写进小说里。
那时候陈寻雁是怎么说的,她说:会把她写得特别一点。
所以就写成了走路像企鹅的卤蛋吗?
评论里的人在为卤蛋的形容笑,但贺长夏却越看越想哭。
她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写完了这一本又一本的小说?贺长夏不敢想象。
有些事情你以为自己早就忘记,可是原来,一点也没忘掉。
陈寻雁忘了吗?那个打错的名字也许就是答案。
房门被轻轻敲响,贺长夏放下东西去开门。
看到是贺清溪,她正要问有什么事情,贺清溪脸上的神情却突然从关心变成了紧张。
“怎么了?”
贺清溪指了指她的眼睛,“怎么好好的突然哭了?是因为……”
贺长夏抬手摸了摸脸颊,摸到一片湿润。
“是因为……陈寻雁?”贺清溪小心翼翼提起这个名字,好像她的名字在这个家里仍是禁忌词,“她来联系你了?”
贺长夏摇摇头,“没。”
是她自己去偷窥她的境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