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陈寻雁在同一天,失去了挚爱和挚友。?零+点·墈·书· `已*发.布′醉,欣·彰*洁.
更糟糕的是,4月的最后一天,她被领导通知,没有通过试用期。而这一天,本该是试用期的最后一天。
失恋、失业发生在同一天。她坐在位置上收到被辞退的消息的时候,甚至笑了笑。
那她这半年的忍耐和等待算什么?那她和贺长夏因为工作而起的争执算什么?那她硬逼着自己灌下去的酒算什么?那她这个人,算什么?
领导担心她去仲裁,对她说:“我们公司的法务团队是很专业的,你要是留下仲裁失败的记录,以后求职也会受到影响。”
陈寻雁继续笑,笑着笑着,突然问面前的领导,“如果我现在从这里跳下去,这里是十五层楼,跳下去会死吗?”
应该会吧,十五楼,应该会死得很快,死得很难看。
她平时总是文静柔弱的样子,领导没想到她脱口而出这样一番话,警告她:“现在是法治社会……”
她敲了敲领导的秃头,就像他平时开会时敲桌子那样,“你放心,我跟你一块跳,这样也算为民除害。-1¢6·k-a-n.s!h·u_.¨c¢o!m_反正我烂命一条,死不死也无所谓。”
只不过是早死晚死的区别。
如果这样死了,也算死得其所?如果贺长夏知道她死了的话……算了,她还没经历过身边人的死亡,还是不要吓到她了。
有家有业的领导颤颤巍巍和她谈条件,“赔偿还可以谈……我们可以给你一个月的工资作为赔偿。”
陈寻雁笑得想流泪,这算什么?一个月的工资算什么?谁来将贺长夏赔给她?
她无心再继续争辩,贺长夏不要她,那这份工作继不继续下去其实也没什么关系。她签了字拿了离职证明和赔偿,临走之前又去了趟厕所。
保洁阿姨照旧在那里擦拭着洗手台。!墈`书¢屋. !首.发\
贺清溪也拉黑她了,她现在好像只剩这一个朋友,虽然也马上要失去了。
她平静地对阿姨说:“阿姨,我要走了。”
保洁阿姨正在像往常一样忙碌,闻言转过头来有点诧异地看着她,“怎么这么突然?”
陈寻雁语气淡淡,“被辞退了。”
“那,他们给不给你结工资?”阿姨不懂为什么会被辞退,只希望陈寻雁能拿到应有的报酬。
阿姨独特的关注点让陈寻雁听得又有点想笑了,她轻轻说:“给的。”
还要到了一个月赔偿。
“那就好。”听到她拿到了钱,阿姨原本放松了些,抬头看见她的脸,语气也变得惶恐,“欸,你别哭啊……没关系,你还年轻,又有技术,找工作肯定更快。”
陈寻雁僵硬地转头,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面色惨白,泪痕在灯光下泛着光。
她摸了摸脸,摸到一片冰凉。
阿姨还在劝慰她工作没了再找就是。
可是她失去了比工作更重要的东西。
很重要很重要。
工作没了可以再找,贺长夏没了,她怎么办?
她像幽灵一样回到工位上收拾好东西,同事们在背地里对她指指点点,她知道今天之后,她在这家公司的风评会很差劲,但是她没空管这些了。
不是早晚高峰,地铁都没那么挤。在回家的地铁上,陈寻雁像没了半条命,失魂落魄回了家,没想到在家门口碰到陈康。他蹲在门口,脚边是一地烟头,一看见自己又露出熟悉的、谄媚的笑。
又是他。
陈寻雁感受到一阵绝望。
是了,她有这样的一个家庭这样的一个父亲,怎么配得上贺长夏?难怪贺清溪不同意,连她自己看了也觉得不行。
她心里的恨开始翻涌,她恨自己生在这里,恨自己跟眼前人同一个姓,恨他为什么是自己的生父。
如果没有他,如果她有一个完整的家庭,如果她也活在充满爱的环境里,她爱贺长夏的时候,会有底气得多。
看见她来,陈康迎上来,又开始说那老一套的话术。
陈寻雁无视他,直接开门进去。陈康跟在她身后进屋,意外发现,这回陈寻雁居然没有将他拒之门外。
他很惊喜,“你是不是想通了?想通了就好,咱们把这老房子卖了,一人一半,你都能去付个新房子的首付了,住新房子有什么不好,新房子干净明亮,这老房子又破又旧,连电梯都没有,有什么好的。”
他煞费苦心,陈寻雁却径直进了厨房,将灶台架子上的菜刀递给他,露出自己纤细的脖子,简单明白对他道:“你杀了我吧。”
反正她也不想活了。
陈康压根不敢接,如同见鬼一样看着她,“你你你……你发什么疯啊?”
陈寻雁今天在公司已经费心劳力,不欲与他多说,将刀塞进他手里,握着他的手腕就要往自己脖子上的动脉割,*吓得陈康直往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