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舒悦的脑袋向左垂落,右脸颊上火辣辣的疼痛提醒着她刚刚发生了什么。!微¢趣′暁!说^ ·勉,肺+阅·毒?
阮玫姿的掌心也在刺痛,悬在半空中的手停滞着,她反应了下,歉疚地说:“小悦,抱歉,妈妈不是故意的。”
阮玫姿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想要去碰舒悦的胳膊,叫她转过来,让自己看看。
舒悦退开一步。
“阮玫姿。”她哑着声音说,“你也会这样打她吗?”
舒悦转过头来,看向面前的女人。
她有多少年没见到她了?从被她丢到福利院开始,她就再也没有亲眼见过这张脸。阮玫姿甚至狠心到一张照片都没有留给她,把她从家里带走的警察说,她的妈妈疯了,不能再照顾小孩。所以她们必须分开。
舒悦那个时候就想,没关系啊,妈妈是疯子也没关系啊,只要可以待在妈妈的身边,她怎么样都没关系的。^咸~鱼`看^书` ,埂,鑫!醉,筷′
这样的念头一天一天消散又重聚,直到被奶奶领养带回家,直到她努力过却怎么也找不到她的痕迹。
她的妈妈是个疯子。
这个念头撑着她,熬过了每一个不断怀疑自己为什么没有被爱的日子。
看着别的小朋友有爸爸妈妈来接,一家三口手牵手地走着。儿童节别人会有礼物,留给她的只有响亮的巴掌和滚烫的烟头,以及一句你怎么还不去死,我的人生都被你毁了。
她的妈妈是个疯子。
所以才会这样对她。
舒悦红着眼,看着阮玫姿,看见她的头发是精心打理过的卷,盘起来,用一个漂亮的木簪挽着,身上穿的是旗袍,却又不太像旗袍。舒悦不懂穿搭,说不出这是什么风格。但她看得出来,阮玫姿过得很好,很幸福。她的脸上也有血色,跟以前总是惨淡的白不一样。
可是妈妈。`狐^恋¨蚊,穴\ ~蕞.歆*漳`节*更!鑫!快^
你为什么又变得正常了呢?
原来身边没了她,就可以幸福了吗?
所以那句话是真的?
阮玫姿的人生是被她毁了。
舒悦的胸口涌起巨大的呕意,下意识的反胃让她眉头蹙起。她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只能尖锐地,不断地用言语向阮玫姿逼问。
“你说话啊。”舒悦的眼死死地咬着她,“你是要和我聊聊的,阮玫姿,你怎么不说话呢。”
“那你要我怎么办!”阮玫姿的音量陡然提升,像一阵突兀的哨音,刺耳又崩溃。她捂着脸,在原地蹲下来,“小悦,那你要我怎么办?”
“我被alpha抛弃后才发现自己怀了你,我根本不想要这个孩子,但当你被发现的时候,已经过了能拿掉的时候。”
阮玫姿沙哑着声音,每一个字,都像在拨开一段陈年旧事。
“小悦,我那个时候,年纪跟你差不多大,我还在读书,论文都没写完,在体测后晕倒,就被通知怀孕。”
舒悦攥紧拳,唇色都白了下来。
阮玫姿精心打扮好的发型已经被她自己抓乱,发簪歪扭地垂着,事到如今,提到某个人,她的眼神依旧有恨意。
“我去找那个人,告诉她,我怀孕了。对方却说,这不可能,因为她从没永久标记过我,留在我身上的,都只是临时的一切。”
“她觉得我是个骗子,在用这种方式挽留她。”
阮玫姿咬着自己的大拇指,那副样子,让舒悦以为,她又回到了十多年前的样子。
“可我根本没骗她,你就是她的孩子。”
“小悦,我都想要过要带你一起去死的。那个时候,你还在我的肚子里,七八个月大吧,我把家里都封好,想着烧点煤炭,安静地走。结果刚闭上眼,你就在肚子里一直踹我。”
阮玫姿的眼泪从指缝里流出来。
“我没见过这么想活下来的孩子,小悦,是不是那个时候我就不该心软的,我们要是就这么走了,你是不是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恨我?”
舒悦想说话,嗓子里却堵了太多东西。字眼全都卡着,上不去下不来,割得她喉咙发疼。
“我是真的病了。”阮玫姿同舒悦说,“社区举报以后,我们就分开了。我现在想到那段时间,小悦,我都觉得很对不起你。”
对阮玫姿来说,那是堪称地狱的时光。
被alpha遗弃带来的生理与心理的双重痛苦在生完孩子后变得更加浓郁,暂停的学业,家人的不解,把一切都推向高峰。
她一开始还能忍耐,因为她的女儿是个再乖不过的小孩,像是知道她的生活已经一团糟,全都是麻烦,所以贴心地甚少惹事。
尽管如此,看着她跟alpha相像无比的脸,阮玫姿都觉得这是一种折磨。
更别提,她私下带她去做过违法的检测,对方告诉她,这个孩子,以后一定会成为了不起的alph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