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时意转过身来,颔首道:“走吧。?s/s¨x¢i~a,o^s/h·u!o\._c′o~m¢”
她冲黏在舒悦身边的十一招了招手,十一本来还有点不想过去呢,在季时意用内线沟通警告它,告诉它舒悦现在身体状况不好以后,乖乖地挪了步子,一下走到季时意的身边,跟爬树一样,嗖嗖两下爬上她的肩头。
舒悦提议道:“季小姐,我来抱吧。”
季时意拒绝得干脆:“不用。它自己站得稳。”
像是为了向舒悦证明这句话,十一昂着脑袋短促地喵了一声,还抬起一只爪子,准备跟舒悦表演金猫独立。季时意嫌弃地拍了一下它的脑袋,叫它安分点。
十一委屈地呜呜。
舒悦低头笑了下,跟在季时意的身后,下楼去。
季时意今天没自己开车,是司机送她来的。
两人一块坐在后座。
舒悦的屁股刚挨上真皮座椅,十一就朝着她蹦过来,从季时意的肩头跳下来,落到她的腿上。*x·i?a,o·s+h/u,o.n_i!u\.`c~o.m\
舒悦极力控制才没有本能地发出那种人被砸以后就张嘴嗷的声音。
摸了摸十一的下巴,又揉了揉它的小耳朵,舒悦犹豫了下,对季时意开口。
“季小姐,这次麻烦你了。”
刚刚方问烟和余千月的话她都有听见。
“应该的。”季时意说。
舒悦:“那个,这段时间的费用是多少呢?”
季时意看她一眼,眼神算不上高兴。
“你要跟我算账?”她问。
舒悦心一紧,摸着十一的手停下动作,她很想解释,说她觉得自己已经从季时意这里受到了太多照顾,非常不安。可看着季时意不太愉快的神情,舒悦不敢把这话说出口。
她犹豫了下:“嗯……可以算吗?”
季时意真快气笑了。
“可以。”她语气冷淡地说,“你要是想算,我们就算清楚。/x~t,i¨a~n\l*a`i/.`c/o,m·”
“余千月说了,是因为你之前帮过我几次,受我的信息素影响,才导致这次易感期特别严重,产生极强的抗药性,使得你之前用的药失去效果。”
季时意看着舒悦。
“所以,如果你想算的话,舒悦,理论上来说,你这是工伤。”
“当然,如果你不接受这个说法,这段时间以来,十一的寄养费我也没结给你,跟这几天的住院费相抵以后,我会把剩下的费用都一并打给你。”
“舒悦,我算的明白吗?你还有什么想和我算的?”
舒悦的眼界微微颤动,像一只在风里忽然失去方向的蝴蝶,无措地扇动着翅膀以保持勉强的平衡。
她摇了摇头。
季时意嗯了一声,算作对这次对话的结束。
车安静地朝前开着,除了小猫被摸得爽后发出的咕噜咕的声音外,车内小小的空间里,一切都像死了一样寂静。
指尖在十一的下颌处挠了挠。
舒悦忽然问:“季小姐,我可以问个问题吗?”
季时意低头在看手机,屏幕上全都是英文,舒悦只扫了一眼,没有细看。
“什么问题?”季时意头也不抬地回。
舒悦抿了抿唇,鼓足劲才说出口。
“你刚刚,是在生气吗?”
季时意点在屏幕上翻动页面的指尖微微顿止。
她转过头,视线从手机屏幕上移到女孩的脸上。她的镜框还是那个破破烂烂的,瘸腿的,厚厚的镜片之下,季时意看出她的小心翼翼。
她在心里叹气。
把手机屏幕熄灭,指腹在手机壳的边缘摩挲。
“嗯。”季时意承认道,“我刚刚是有点生气。”
舒悦一下慌了。
季时意看见她立刻想张嘴说点什么,却又没讲出口,一张脸皱在一块,苦恼得很。
季时意心里的气一下散了,其实早就散了。在对着舒悦说出那些话以后,季时意就有点后悔了。站在舒悦的角度考虑,她这样的不安,想要把账算明白,完全是有理由的。
季时意很清楚这一点。
只是她刚刚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季时意放下手机,坦白说:“舒悦,我以为,我们至少算是朋友。”
“你这样刚刚醒来就迫不及待地想要把账算清,跟我划清界限的行为,让我有点不开心。”
舒悦忙说:“不是的不是的。”
季时意的分享让舒悦也有些松动,刚刚藏起来的解释又冒了出来。
她斟酌着说:“季小姐,我不是想和你划清界限。”
“我只是觉得,我总是在接受你的照顾,又给你添麻烦,这样很不好。我也想要自己承担一点。”
她实在不是那种对别人的好能够接受得心安理得的人。
舒悦尽力让自己的每个词都准确表达她的想法,不要有多余的误会。
季时意也看出来了。
“可是舒悦,这对我来说不是麻烦。”她的声音温了下来,“能在你需要的时候提供帮助,对我来说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