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柏意点点头,别的话没说,袁灵也没再提这个人。?齐^盛\暁^说?枉¢ ,耕^辛,蕞?全?
这种场合下该发生的介绍引荐提携一律没有。
好像这真就是她顺手带来的一个学生,单纯到这种地方来见见世面玩一玩。
接下来的大部分时间,都在聊鱼钩和西陵附近哪片水域比较好中度过,期间还穿插了些“你母亲现在如何你外祖母身体可好”之类的对话。
迟柏意说:好,挺好,都不错。
袁灵就叹:唉还真是好久不见没想到你也长这么大了。
相当无聊。
更无聊的还有茶道表演。
老实说表演是挺不错的,师傅年纪也不小了,半白长发挽成髻,举手投足都很有韵味。
但迟柏意也不知道自己是跟陈运这待的时间久了心态年轻了,还是着实有点烦这种预制化的应酬板块。
总之人说一句她心里回一句——
“我跟你母亲也是挺久不见了,她现在还是在维也纳吗?”
迟柏意说:“应该不在,去年说想去西伯利亚跟鄂温克人过驯鹿节。?如?闻′网? *首·发-”
不过你跟我妈说真的也没见过几面好吧,而且我妈啥时候也不会跑去维也纳……
还有你这个语气我怎么老觉得你不是大我十岁是大我二十,下一句话开口就是“这孩子我小时候还抱过你呢”——
好在服务员来送茶样了,她闭上嘴仔细挑着。
迟柏意趁此机会迅速脱身:
“我坐久了腰疼,到处转转。”
袁灵挥了挥手:
“好的,你去吧。听说隔壁是兰花展。有挺难得的金奖丰雪,翡翠胭脂也有。”
丰雪花瓣晶莹雪白,翡翠胭脂青杆青瓣。
可惜迟柏意都没见到。
她光在路上就磨蹭半天,帮助了一名哮喘发作的倒霉病人,撵走了一只吃发酵果实醉晕在车道上的喜鹊,最后停在一盆半死不死的兰花面前发呆——
说它是花都有点委屈。!x!i?a/n-y.u′k~s¢w¢.¢c!o~m′
它看上去几乎跟盆草没差别,甚至还有点发黄。
其他盆中各式各样的水迹素红凤开得都挺不错,就是没开的也看着很精神。
只有它……
“迟大夫也养花?”
迟柏意捻着盆中的一小撮土,一点儿不觉得意外:“以前养过。”
说着起身,用另一只手掏出帕子来擦了擦手:
“之前叫你去神经科挂个号,结果如何?”
“神经性偏头痛。”孟知玉笑了笑,“谢谢了。”
迟柏意没应她这一声谢,目光仍旧停在花上:
“你也养花?”
“养过。”孟知玉说,“挺久之前了,路边捡的,后来开花才发现不是春兰,是株香雪兰。”
“今天忙前忙后,辛苦你了。”
“迟大夫客气。”孟知玉声音很淡,“只要做的事对,就不算辛苦。”
“就算没人领情也无所谓?”
“做那么多,前前后后四个小时。什么也不说。介绍推荐都没有,除了我和你老师,其他两个到现在也喊不全你的名字,以后再想进这个地方还是很难,图什么呢?”
“做了就好,做比说重要。”孟知玉仍是道。
迟柏意第一次转头看向她。
她还是笑着的,眼神出乎意料的透亮。
即使迟柏意不想承认,也从来拒绝这种感觉。
但就在这个时候,她终于不得不承认——
这个人跟陈运身上有着同一种东西。
同一个气息,说话的劲头,以及眼底不屈不挠的那点光。
迟柏意望着她,忽然开口:
“那株花后来怎么样了?”
她的眼神困惑了两三秒,反应过来后目光朝左上方微微挪动,一个很标准的回忆状态:
“在我的书房,花期很长,开花时每天都很香。”
迟柏意知道她没有说假话。
因为她说:
“每天出门前还得先给它请去阳台晒晒太阳,浇水要看土湿不湿,也不能天天浇……”
“你喜欢它?”
“迟大夫不喜欢么?”
迟柏意被她这样反问,就笑了:
“那得看开出是什么花了。”
“可我喜欢。”孟知玉声音有些低地说了一句,“是我捡来的,我就喜欢。”
“不管它开出的根本不是你想要的花?”
孟知玉同样直视她,不卑不亢,不躲不闪:
“不管它开出的是什么花。”
“我只是、喜欢养花这个过程。”
“给它浇水、施肥、松土,看它长大。开出什么花都不要紧。是不是我想要的也没有关系。它长着就好。最好是越来越好,然后……”
“然后?”
“然后我希望它能站在今天的这个展会上,或者赛场上,都可以。”孟知玉说。
“再写上你的名字么?”迟柏意控制不住在脑子里想象一盆金奖……小苍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