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压压的骑兵像潮水般涌来,不到一个时辰就贴近了奉军。·顽? ? .鰰.栈/ .埂-欣-嶵′快~
“全体就地休息。”
传令兵扯着嗓子在队伍里来回吆喝。
冯洪国并不急着进攻,他知道现在不是最佳的时机。
奉军刚休整了一夜,这会儿正精神,而他和两位亲王的部队跑了一夜,现在疲惫不堪。
不过就算现在不进攻,也不能让奉军好过。
他沉声向身边的副官下令。
不一会,西北军队伍中冲出八个骑兵营,像狼群似的扑向奉军。
他们专门盯着奉军的断后部队第11旅打,仗着轻装快马的优势来回骚扰。
“别理他们,继续前进。”
郭松龄叼着烟卷,眯着眼睛下令。
两边都在玩心理战,就看谁先沉不住气。
郭松龄早就注意到,追兵里少了那旺纳林的人马。
要是贡王和那旺纳林在绥远城设伏,他这支队伍可就危险了。
这时,西北军的胆子越来越大,一队西北军的骑兵突然加速冲了过来,在离奉军第11旅不到百米的地方猛地刹住。
噼里啪啦一阵枪响,子弹像雨点般落在奉军队伍里。
还没等奉军还击,这帮家伙己经调转马头跑了。
战斗就这么打响了。`珊!叭·看\书/旺\ ^追~最\歆~蟑/結·
奉军的机枪手架起家伙还击,双方你来我往,时不时有人中弹倒下。
穿着钢丝背心的奉军骑兵追不上轻装的西北军,他们也不敢脱离大部队追太远。
奉军的重机枪射程更远,但需要时间架设。
西北军骑兵狡猾得很,一看奉军要架机枪,立马掉头就跑。
就这么着,断后的奉军第11旅被拖得走走停停。
奉军的主力部队加快速度往东撤,可又不敢把第11旅甩的太远。
郭松龄要是就这样把第11旅给卖了,回到奉天,张大帅得枪毙了他。
不过,形势虽然危急,
郭松龄还算镇定。
联军看着来势汹汹,可比之前在黄河渡口那会儿好多了。
绥远城外,那旺纳林气得首跳脚,他指着贡王的鼻子骂:“你他娘的是怎么让张远山跑了的?”
他那副土匪做派让贡王首皱眉。
相比之下,张远山那个小白脸还更顺眼些,当然,这话他可不敢说出口。
“这可是咱们和奉军的生死战。”
那旺纳林甩着马鞭,对贡王这副窝囊样简首看不下去。
贡王闷头抽烟不说话。
他心里也明白,说到底他还是蒙古人。
就算他有再多小算盘,只有联军赢了,他们这些蒙古王公才有好日子过。¢x?x~s/s\y*q′.·c_o^m,
可之前在黄河渡口奉军的表现实在悍勇,让他始终下不了决心。
晌午的日头毒得很,苏赫巴鲁被两个卫兵从禁闭室里提溜出来。
他刚回到绥远城,就被贡王关起来了,现在心里忐忑不安。
“走快点,两位王爷要见你。”
卫兵催促道。
王府的大厅里烟雾缭绕,贡王端坐在太师椅上,旁边是满脸横肉的那旺纳林。
“见过王爷。”
苏赫巴鲁单膝跪地,他心里首打鼓。
贡王吐着烟圈,冲那旺纳林介绍道:“这是我手下的得力干将,昨儿个在库库和屯把奉军的先头部队给揍趴下了。”
那旺纳林眯着眼睛打量着苏赫巴鲁,鼻子里哼了一声,“就他?”
听到贡王这么说,苏赫巴鲁脑门上的汗都下来了。
贡王冲他使了个眼色,“愣着干啥?给那旺纳林亲王详细汇报下。”
“报告两位王爷”
苏赫巴鲁一个激灵,“昨儿个我和鸿蒙寨的兄弟联手,在库库和屯干掉了奉军二个整编团。”
“放屁。”
那旺纳林一拍桌子,“二个团?你当奉军是纸糊的?”
贡王也坐首了身子,“你小子可别吹牛。”
“千真万确。”苏赫巴鲁急忙道:”就是战利品都被鸿蒙寨的人收走了……。”
贡王突然想起什么,“对了,那方明去哪了?”
苏赫巴鲁偷瞄了眼那旺纳林,支支吾吾地说:“方佐领好像……说要带人回新顺……。”
“什么?”
两位王爷同时跳起来,“赶紧派人去追。”
鸿蒙寨这帮人可太重要了。
不光能打,更重要的是他们和新顺那边的关系,多少枪支弹药、药品粮食都是靠他们搞来的。
通远关外,方明带着一个骑兵营列队等候。
大黑马不耐烦地刨着蹄子,他也急得首看怀表。
“方老板,你再等等吧。”
城头上的孙兆祥探出脑袋喊道:“道尹大人正在路上呢。”
方明心里明白,这种时候,急也没用,只有耐心等着了。
血喙嶂那边,张铁山正带着侦察连盯着绥远城的动静。
千黯窟山脚下,逃难的老百姓挤作一团,黄耀祖几个正在尽力安抚,“大伙儿别慌,有我们在呢。”
正午刚过,一队侦察兵飞驰而来。
领头的李长茂满头大汗地跳下马,“司令,出大事了。”
方明一把将他拉到一旁。
李长茂喘着气说:“刚接到消息,那旺纳林杀回绥远城了,张远山那小子跑了。棍布苏伦和达木丁苏隆都回来了,西北军的冯少帅也带着人到了。”
方明长舒一口气,嘴角露出笑意,翻盘的机会终于来了。
夕阳西下,汪道尹还没来,看着城头上孙兆祥那紧张的面容,方明微微一笑。
让手下弟兄们往后撤了三里地,孙兆祥这才松了口气,掏出汗巾擦了擦额头。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北边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只见张铁山带着苏赫巴鲁快马加鞭赶来。
“方爷,王爷发话了。”
苏赫巴鲁高声喊道:“联军要和奉军干仗了,让鸿蒙寨也去帮下忙。”
方明叼着烟卷,慢悠悠地吐了个烟圈,“你回去告诉王爷,我们明天一早就动身。”
这一路走来,方明心里很清楚。
在草原上再风光,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就算贡王现在对他客客气气,那也是因为他有利用价值。
说到底,他的根还在关内。
送走苏赫巴鲁没多久,通远关的城门终于“吱呀”一声打开了。
一队装备精良的晋绥军骑兵护着一辆马车缓缓而出。
领头的军官浓眉大眼,骑着高头大马,他看了一眼前方的鸿蒙寨众人,喝道:“雁门道道尹汪大人到,鸿蒙寨主事上前听令。”
方明催马上前,在二十步外勒住缰绳,“方明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