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瑜心尖颤了颤,在扶怀玉要讲的第一个字时就出口打断。/x·1·9?9-t^x′t+.+c,o_m¨
“我——”
“玉姐姐,你可以陪我去趟游乐园吗?”
话题转变得突然,扶怀玉滞了一刻。
钟瑜看着她,“我们还没有一起去过。”
电影院去了,也一起吃了饭,逛过街,但是......还没有去过游乐园。
扶怀玉抿了抿唇,“先听我把话说完吧。”
钟瑜却抓紧她的手,再次打住,“可以回来再说吗?”
“可是。”
她顾不上声音的沙哑,紧说道,“等去完游乐园回来,你说什么我都会听的,可以吗?”
扶怀玉感受到她的手很冰凉,不同往日的温暖,所传出的声音也掺杂着颤意,很是害怕。
她......
已经知道了吗?
是昨晚听见了她跟钟若的通话,还是从细节里猜出接下来的发展?
但既然已经知道了,那为什么还要执着于同她去游乐园呢?
扶怀玉暗下神色,“小瑜。`欣¢纨_夲/鰰~占+ ¢首~发*”
“求你了,玉姐姐。”钟瑜倾身趴在扶怀玉的腿上,染上哭腔的带着乞求,“不要说。”
扶怀玉看不见她此刻的面色,却能通过言语感受到她此刻的痛苦。
她垂下眼,抬手摸摸钟瑜的脑袋,叹气一声,“不应该这样的。”
既然知道结局注定分离,那越拖越晚还有什么意义呢?
拖得越久,只会徒增痛苦罢了。
每深入一分,扎入心肉里的荆棘就和血肉粘黏更紧一分。时间越久,剥离的时候就越是鲜血淋漓。
“我知道的。”钟瑜咬着唇,“我知道我不该这样。但这是我最后的愿望了,玉姐姐。”
“再给我一天时间吧。再给我一天时间,我会接受的。”
她的声音溃不成声,“过完明天,你说什么我都会听的,好吗?求你了...”
难抑的抽泣声伴随着颤抖而流出,扶怀玉抚着女孩的头,能明晰地感受到难过带来的酸涩感正在侵入骨髓,侵蚀着每一处神经。_齐,盛!暁/说\徃_ !醉-薪¨蟑,結¨庚·歆/筷`
身体无法欺骗她。
她也在难过。
看见小瑜痛苦的模样,她也无法完整抽身。心脏的每一次跳动,都伴随着一阵抽疼。
哽咽声回绕在空气中,扶怀玉拍着她的后背,忍着疼痛,迟迟没有说话。
没有继续将话说下去,也没有答应钟瑜的请求。
但钟瑜的请求,不是在乞求她能和她在一起,也不是在请求她能够同样喜欢她。
只是想一起去一次游乐园而已。
只是这样而已。
最后,扶怀玉答应了。
乐曲的尾端常常需要有最后一次重复的旋律来收尾。
末端的旋律跟过程的旋律一样,但不同的是,会更加低沉与模糊,像被慢慢蒸干的水分,一点一点地消散。
直至销声匿迹。
这晚,她们互相道的晚安没有生效。
泪水浸透枕面,酸涩的呼吸扰乱了本该沉睡的时间。
一夜难眠。
“......”
第二天,她们在约定的时间里起了床。只是钟瑜起得更早,在扶怀玉起的时候,她就已经做好了早餐。
今天的她穿了一件粉色的法式碎花裙,头顶带着同色发箍,与衣裳的色系相互呼应。
两人很默契地没有提起昨天的事情,对视上的时候,如同什么都没发生。
相处一如往常。
扶怀玉也还是像往常一样夸她,“真漂亮。”
钟瑜朝她淡淡笑了笑。
扶怀玉更换好衣裳的时候,钟瑜说她头上还少了一支簪子,并提出想帮她挑一支。
扶怀玉点头说好,便领她进房间,随后钟瑜从许多簪子中,挑出一支带有玫瑰的。
“玉姐姐,这支好看。”
扶怀玉拿过来,坐在梳妆桌前,盘好发丝后将银簪推入其间,“这支已经留着很多年了,我也很喜欢。”
“是吗?那我们的眼光好相像呀。”
钟瑜没有告诉她,这支发簪,是她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所戴的。那天她带着她在走廊里往前走,而钟瑜一直抬眼看着那只缠上藤蔓的玫瑰在轻轻摇晃。
摇曳的银色玫瑰就此映入了内心,十余年难以忘怀。
吃完早饭,她们便收拾好出门,去了津宁市中央的游乐园。
今天是工作日,但八月正值暑假,游乐园里的人说不上是少。
扶怀玉几乎没有来过这种地方。
上一次,或许还是很小的时候。
父母工作忙,很少会陪她,第一次去的时候是她十岁生日,那天还是因为是周末恰逢她们放假,才有机会去的。
在十六岁的时候,她们意外逝世。之后她被小姨收养,那时候的她陷入低谷,加上已是高中生,沉心忙于学业,无暇顾及其他。
到了大学,她和好友开办音乐所,慢慢越办越大,中途兜兜转转又经历了太多波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