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破败的屋子,这么穷困的家,呆一天两天可以,一个月两个月也能坚持,长此以往,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如何过的下去?
倪青瑶悬着的心放下,原本想要横加阻挠的念头也打散了。\鸿*特·暁+税`惘+ !免+费*跃`独`
不过就是玩玩而已,有什么可担心的。
等她玩腻了,自然就回来了。
苏喻奶奶翻出家里珍藏的茶叶,又让苏喻把床底下的一套崭新的玻璃杯拿出来,泡了茶恭敬地端到倪青瑶面前。
“倪……”苏喻不知该怎么称呼倪禾栀的妈妈,只能跟着潘支书唤她:“倪总,您喝茶。””
倪青瑶并没让苏喻改口唤自己“倪阿姨”或者其他更亲昵的称呼,从鼻腔里闷出一个“嗯”算作应答。
她端起茶杯,见里面漂浮一根粗糙的茶梗,面上显得一丝挑剔的纹路,一口没动复又放下,轻笑了声:“好香的茶,可惜我身子弱,医生交代要忌口,不然真要好好品一品。?墈~书`屋¨小\税!惘` ~罪?芯^章!結,耕+辛?快′”
“怪我考虑不周。”奶奶极抱歉地笑笑,吩咐苏喻端水果:“阿喻呐,去把西瓜切了给大伙解解暑。”
倪青瑶作势起身:“别忙活了。”
奶奶忙挥手示意她坐下:“您来的匆忙,家里也没什么东西招待,这瓜都是地里种的,吃着新鲜。”
说话间,苏喻端着一盆西瓜进来,略微窘迫地放到倪青瑶面前。
“谢谢。”倪青瑶嘴角始终挂着温婉的笑意,并未伸手去拿。
倪禾栀倒是不客气,用牙签插一块西瓜放入口中,许是切的太大,塞了满嘴,红色的汁水顺着唇角往下滴,聚集在下巴处,要掉不掉。
“唔……”倪禾栀身边没纸,只能摊开手心兜着。
苏喻见状,连忙从口袋里掏出手帕,伸长手臂凑到她唇边。
倪禾栀挪了脑袋,下巴靠着她的手蹭了蹭,低头看白色的棉布染了浅红色,这才移开下巴,对着苏喻甜甜一笑:“谢谢。¨优!品\小.税.旺¨ ,毋`错¨内_容`”
倪青瑶默默观察这一切,眼底一点点显出森冷的寒光。
看样子,她俩好上已经有段时间,这亲密又自然的互动,不是一天两天能培养出来的。
感情比她想象得要深的多。
似乎……有点棘手。
倪青瑶掩盖眸中情绪,笑骂道:“你这丫头懒成什么样了,自己没手吗?真是丢人。”
倪禾栀闻言,用牙签叉了最中心的一块,施施然坐到倪青瑶身边,撒娇似地递过去:“那不是来不及嘛 ,要滴下来了。”
“我来喂你,以后不准再说我懒。”
“尝尝嘛,很甜的,是我亲手切的呢。”
倪青瑶笑吟吟地接过:“对我这么好?零花钱又不够啦?”
倪禾栀亲昵地往她肩头一靠:“什么嘛,人家本来就对你好,你昏迷那几天,我眼睛都哭肿了。”
倪青瑶揽过她手臂,装模作样地叹口气:“哎,妈妈这身子是好不了了……你呀,可得好好收敛一下脾气,妈妈不在就没人保护你了。”
倪禾栀眼底的光仿佛随着她一句话抽走,瞬间黯淡下来:“我不要听你说这些,不许说。”
“好好好,我不说。”倪青瑶嘴上说着不说,实则句句不离:“等了这么久都没有合适的供体,妈妈时日不多了,以后你要自己照顾自己,别再任性知道么?”
倪禾栀眼眶一热,勾住倪青瑶的脖颈,声音微微发哽:“你还有我……我不会让你有事的……要是,要是真有那一天,我把心脏给你……”
倪青瑶心中一喜,面上却不显,还故作焦急地斥责倪禾栀:“说什么傻话呢,你是妈妈唯一的孩子,妈妈怎么会要你的心脏?”
“妈妈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要了你妈咪的心脏,她太傻了……怕我不肯接受,竟然……”
站在江穗身后的花婆婆听到这话,遽然变了脸,眼底攀上可怖的血丝。
这二十年的恨,都化作涌到喉管的一把猎刀,恨不得捅杀倪青瑶这个人面兽心的魔鬼。
当初她就是这样,在晓芙受到伤害万念俱灰时,假惺惺地守在她身边嘘寒问暖,得到晓芙的信任,心甘情愿地写下遗书,把心脏赠与这个魔鬼。
如今,她又故技重施,想用同样的手段迷惑倪禾栀,让她也甘愿献出心脏。
花婆婆从口袋掏出常年携带的折叠刀,默默往前挪,快靠近倪青瑶身边时,手腕蓦地被攥住。
她侧过脸,对上江穗焦急不安的目光。
江穗小幅度摇了摇头,用眼神警告她别冲动,现在不是下手的好时机。
花婆婆恨毒了倪青瑶,豁出命也要把她拽下地狱,江穗拦不住,急得从座位上弹起,横亘她面前,挡住花婆婆的路,而后自然地走到倪青瑶身边,挽起她的手:“时间不早了,一会下山路不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