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高帽子一顶顶扣下来, 倪禾栀嘴角礼貌性弯出一个弧度:“你也很有趣。*l¨u,o,l-a¢x¢s-w,.?c*o?m*”
“是嘛!”苗海露越发兴奋, 就差一蹦三尺高:“姐姐,你是第一个这么夸我的人, 我好高兴。”
倪禾栀:……
她哪里夸她了?
苗海露是家里独苗,被人捧在手心长大,哪懂得察言观色, 只当倪禾栀对她印象不错, 话匣子滔滔不绝:“姐姐没来之前,我还在发愁画什么,县领导说要突出特色, 吸引招商引流, 抛开任务来说,童村是我长大的地方, 我对这里一草一木都有很深的感情,当然想把最美的一幕画出来。”
苗海露絮絮叨叨说个没完,全然没留意身侧刀人的眼神:“山里风景美则美矣, 就是太过单调, 总觉得缺点什么……现在见到姐姐我才体会到, 国画老师说的人能衬景是什么意思。”
“姐姐往那一站, 让这里的景色也变得仙起来, 难怪古人能写出‘芙蓉不及美人妆’‘春风拂槛露华浓’这种诗句,以前总觉得夸张, 原来老祖宗真的不骗人。\午·4·墈·书^ ?醉.辛′蟑+踕/更^歆¨快_”
倪禾栀听惯别人夸她漂亮,这种文绉绉的奉承话倒是头一回,非但没觉得苗海露文采好,反而在心里默默给她贴了个“油嘴滑舌”的标签。
相比之下,还是木讷的小呆瓜更稳重靠谱。
怎么又提这臭呆瓜。
倪禾栀目光不经意往后探,对上苏喻逼视的目光,含着一点委屈,也有质问,仿佛一只看着主人摸其他小狗,不敢闹不敢叫的可怜狗狗。
哼!不听话的小狗,就应该饿她几天,让她好好长长记性,知道错在哪里。
苗海露一错不错地盯着倪禾栀,露出绚烂的笑,牙齿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白:“姐姐……那个,我能加下你微信吗?”
没等倪禾栀答应,她已经调出手机二维码,笑嘻嘻凑过去。^s^a?n?g_b/o\o+k!.`c?o·m?
倪禾栀犹豫地拿出手机,就在屏幕点亮的一瞬,一个冰冷的声音从身侧传来:“借过。”
正准备互加好友的两人被迫中断,齐齐转过头。
是苏喻。
她从两人中间疾步走过,目不斜视,脸色黑沉,眼角似有轻慢。
苏喻闷声不响走到玉米地,开始一个接一个掰玉米,声音“咔哧咔哧”巨响,像是在发泄什么情绪。
午后的阳光斜斜的折射下来,苏喻的脸被玉米叶遮去大半,唯独侧面看上去,唇瓣木成一条直线,意外的可爱。
倪禾栀微怔一下,唇角浮起浅浅的笑。
臭呆瓜吃醋了。
不得不承认,她好喜欢看小呆瓜酸溜溜的样子,像要不到糖吃的小孩,就差把“快来哄我”四个字写脸上了。
倪禾栀被她醋得心花怒放,指尖下意识按掉微信二维码,不动声色的将手机收起来。
而后,朝苗海露莞尔一笑:“我需要配合做什么吗?”
苗海露还维持着伸手加微信的动作,见倪禾栀收回手机,隐隐有些失落,很快被她的笑容回血,她不知道倪禾栀在笑什么,只觉得她笑起来,连路边的花儿都黯然失色。
“不用不用,姐姐随意就行。”
苗海露把画架搬到玉米地,让倪禾栀站在她原先画画的地方,那儿有遮阳的树荫,还贴心地把唯一一个小木凳留下。
“姐姐坐这儿,就跟平时一样,自然一点就好,我保证把姐姐画美美的。”
倪禾栀“嗯”了声,笑容清浅。
苗海露将绷好画布的油画框搁在画架上,调试角度,发现靠近苏喻身边的小沟渠光影最佳,直接把架子固定在泥土里,手一挥开始作画。
Omega姣好的曲线在画布上勾勒出来。
因为离的近,苏喻视线不可避免的落在画布上,心底泛起微微的,连自己都不能理解的酸楚,腐蚀她内心,让她焦躁不安。
难受。
空落落的难受。
她受不了倪禾栀被人惦记,更受不了她无视自己。
倪禾栀是她为之奔赴的终点,是她暗淡人生的一道光,苏喻只想私藏,不愿别人也挤到这道光里来。
苏喻往前挪了两步,高挑的身形堵在苗海露面前,借着掰玉米的动作,阻断她看向倪禾栀的视线。
扰人的小动作立刻引来苗海露的不满:“诶诶诶,苏喻你往边上靠靠,挡住我看姐姐了。”
“是你妨碍我干活。”苏喻纠正,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不悦。
“不就一亩地么?等我画完帮你一起干总行了吧?”
苗海露没察觉异常,大概是苏喻平时就这幅冷漠疏离的模样,即便语气差点,苗海露也没往别处想,还跟她闲话家常起来。
“我小姨承包了个珍珠养殖场,让我去她那挑珠串,我想给姐姐也选几条,你说她会不会喜欢?”
苏喻语气淡漠:“应该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