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禾栀掏出一张红票子,正准备递给大妈,忽然闻到一阵很浓的腥臭味,她本身属于过敏体质,尤其是嗅觉特别灵敏,闻到异味就会止不住地打喷嚏流鼻涕。·墈!书^屋- ·最?芯,璋^踕~哽`薪-哙+
“阿嚏……”倪禾栀捏着鼻子寻找臭味来源,发现是自己身上散出来的。
她翕着鼻子,反复闻了闻。
没有啊,衣服没臭味啊。
倪禾栀自下往上梭寻,视线落在手里的塑料袋上。
打开袋子,恶臭差点没把她熏晕过去。
“老板,怎么回事?这里面怎么会有死虾?”倪禾栀蹙起眉,冷冷地看着胖大妈:“我挑的明明都是活的,是不是你偷偷放进去的?”
“哎呦,你这小姑娘怎么这么说话呢,我天天在这摆摊,又不是做你一单生意,菜市场谁不知道我最讲公道,怎么会做这种坑人的事?”
大妈被戳穿依旧脸不红心不跳,看样子是个“惯犯”,她踮着脚往前倾,佯装查看借机把死虾往外扔:“天太热,难免有一两只晕死……”
大妈捏着死虾抖了抖:“你看,这不还活着么?钳子在动不是?这样吧,大妈吃点亏,这两个不算你钱。/精*武^小-说^王? !追\醉\薪~彰\踕`”
胖大妈象征性地挑出两只死虾,生怕底部更多的死虾被发现,迅速收紧袋子,递到倪禾栀面前:“小姑娘,你就少给10块钱吧。”
空气中愈发浓烈的恶臭令人作呕,倪禾栀哪里还敢要她的虾,捏着鼻子躲远:“好臭!我不买了。”
大妈笑容瞬间消失:“你搁这挑半天,把我的虾翻来覆去折腾,腿脚都折断了,现在说不买?你让我卖给谁去?不行,必须把这些虾都买了。”
“怎么,想强买强卖不成?”倪禾栀嫌恶地瞟她一眼,抬高下巴:“我管你卖给谁?反正我不买!”
不理胖大妈骂骂咧咧,倪禾栀把钱塞回跨包转身就走,胖大妈脸部气的扭曲,一把攥住倪禾栀手腕,一拉一扯之间,塑料袋啪的一声掉地上,青红色的小龙虾争先恐后从袋中爬出,这就让混在里头的死虾变得无所遁形。`精\武/小-税^罔\ ,冕,肺~阅?犊?
倪禾栀垂下眼睫,微微蹙眉。
真是无奸不商!
竟然偷偷塞了这么多死虾。
眼见事情败露,胖大妈立马倒打一耙,先发制人:“哎呦,小姑娘,你踩死我这么多虾……我还怎么卖呦……”
小山村河沟里龙虾多不胜数,并不是稀缺的时鲜货,胖大妈一整天都没什么生意,见倪禾栀穿着光鲜,怎肯轻易放走到手的肥羊,非要宰一刀才罢休。
尖锐的嗓音很快引来看热闹的路人,大妈越发强势蛮横:“大家快来看呐,这小姑娘踩死我的虾,不肯付钱还想逃……”
倪禾栀平日逛街购物,出入都是高奢商场,虽然也会遇到狗眼看人低的柜姐,但这样在大庭广众撒泼耍赖的还是头一次见,当下便窘得面红耳赤。
好在她不是吃亏的性子,转动手腕用力挣脱大妈的钳制:“你别乱说,明明之前就是死的,你把死虾卖给我,还恶人先告状……放手!你弄痛我了……”
大妈强拽着倪禾栀的手不让走,她做惯农活力气大,手劲更大,倪禾栀穿着高跟鞋重心不稳,被强力拉扯,整个人往侧后倒去。
倪禾栀害怕得紧闭双眼,等待预想中的疼痛。
忽然,腰际环上一条长臂,她感觉下坠的身子被拖住,稳稳地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倪禾栀下意识攀住那人的肩,启开眼缝,看见苏喻线条清秀的下颌。
许是太过紧张,苏喻的身体绷得像弓一样僵直,她扶着倪禾栀站稳,拉开她上上下下检查,眼里缀着沉甸甸的担忧:“姐姐,有没有受伤?”
倪禾栀整个顿了顿,表情从最开始的窘迫慌乱,渐渐染上欣喜,而后握拳捶打苏喻肩膀,崩溃一般发泄:“死苏喻,臭呆瓜,你还知道回来啊……”
“说好二十分钟,你自己看晚了多长时间!你知不知道刚刚我等你多久,还被人欺负……”
明明挨打的是苏喻,倪禾栀却硬生生把自己激出一层薄泪,连声线却都有些嘶哑,打了几下便收手,不管不顾地投进苏喻怀里,紧紧地抱住她的腰。
“你把我一个人扔这里……要是出什么事,你良心不会痛吗?晚上能睡得着觉?”
苏喻被骂的哑口无言,心里却莫名腾生出隐秘的欢喜,因为她真切的感受到……倪禾栀对她有了依赖。
再克制的心都抵不过倪禾栀一瞬间的示弱,当她扑进怀里的那刹,苏喻心底卑微的渴望像爬山虎一样肆意疯长。
她平复下紊乱的心跳,然后小心地,轻柔地将倪禾栀搂进怀里,稳稳抱着。
“对不起……秦阿姨家门口的那条路封了,我只能从小区后面绕,就晚了几分钟。”苏喻的声音像白天晒过的沙子,压得很低,却带着灼灼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