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中所有的思绪,所有的考虑都在顷刻之间被失而复得给吞没,江弦生无暇顾及其他,撕心裂肺地哭了起来。¨兰·兰*雯+茓\ ′毋^错_内/容/
人们总是在哭,从我们第一天来到人世时发出的泣声开始,泪水就伴随我们直至死亡。伤心时哭,难过时哭,开心时哭,愤怒时哭,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哭的缘由,亦或是生理性的泪水。喜极而泣、?泪如泉涌、?痛哭流涕、?泣不成声,人类创造了一个又一个与哭相关的词汇,喜怒哀乐,七情六欲都是大多数人难以抑制的本能,也是有可能成为我们流泪的理由。
哭泣,是人来时的天性。
对于时间来说,我们都是孩子,此时此刻这一瞬间,有一个孩子,终于找到了她丢失许久的珍宝。
江弦生哭了很久,舒明言知道当下的江弦生,比起安慰更需要陪伴,她压抑情绪太久了,无人能倾听她的痛苦与艰难,江弦生太需要一个能够宣泄情绪的方式了。\秒/璋?結¨晓?说¢网? ·吾_错?内+容¨舒明言没有言语,只是轻轻地拍着江弦生的背,一下又一下,无声地告诉她“我在这里,我在”。
时间与过往再也无法阻拦两人,面对面的拥抱让胸膛紧挨,此起彼伏的两颗心,频率逐渐同步。
她们终于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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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速的心跳逐渐平缓下来,嚎啕大哭转为细碎抽泣,房内幽咽的哭声渐渐变小,相拥的两人由门前转移到沙发上,布艺沙发很是柔软,很轻易的,就将契合的二人支撑。泪水到底是湿润的,待江弦生止住哭泣时,舒明言肩上的布料已然被泪水浸的有些温润,深灰色的外套经由泪水,在肩颈间染上不一样的深色。
“阿弦,好些了吗?渴不渴?要不要起来喝点水?”
即使是抱着一个人,舒明言依旧坐的端正,背挺得笔直,好像这样才能维持住她的精神似的,舒明言不敢放松,生怕错过江弦生的异样情绪。_晓¢税,C^M*S? !埂\新?醉/全+舒明言双手穿过江弦生腋下将她稳稳地抱着,一手覆在江弦生的腰间护着她不会跌落,一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声音放得很轻,带着些哄人的意味。
江弦生是以跨坐在舒明言腿上的姿势,迎面抱着舒明言的,所以,当埋在舒明言颈间停下哭泣的江弦生意识到时,脸上浮起一片别样含义的红晕,颇为不好意思地松开方才还紧抓着的衣服,薄外套被抓得变了形,因为先前过于用力的缘故,即使现在松开,也没能立刻恢复原样,依然皱成一团。
从前在舒明言面前,江弦生原本就是非常容易害羞的性格,随着不断重启而强行竖起的高墙与伪装出的冷漠在被攻破心防后,使得被深埋的真实终于久违地得以破土而出,沐浴到阳光的枝芽,只需一瞬便长成参天大树。
江弦生难为情地松开舒明言,弓着的背部挺直,将头从舒明言颈间退开后立刻用双手掩面,凌乱的发丝垂下将手背挡住些许。但即便如此,也挡不住江弦生通红的面色,双耳的红润出卖了主人的羞涩。透过指缝,江弦生能够看见自己留下的痕迹,不仅是肩部的泪迹,连舒明言胸前原本平整的衣衫,都被她的失态弄得起了皱痕,江弦生只觉着自己的耳朵更烫了。
“我、对不起、我先、啊”江弦生直起身子想要从舒明言腿上下来,猝不及防地被舒明言抓住手腕,一个用力又带了回来。江弦生跌坐回舒明言大腿上,腰间被她的手臂用力揽住挣脱不得,而被舒明言拉开的右手使面部没了遮挡,露出了半张满是害羞的面容,江弦生着实难为情,连脖子都红了,闭着眼不敢看她。
舒明言扑哧一下笑出了声,随后更像是被点了笑穴一样,笑得停不下来。江弦生偷偷睁眼瞧去,只见舒明言眼里写满笑意,正正地对上她悄悄探去的视线,开眉展眼,盛满缱绻。
她们腰胯相接,原先被拉住的右手与拉住右手的左手,那相触的手与手不知何时指尖相贴,又变为交错相握,直至十指紧扣,亲密无间。
一如往日,仿若——昨日重现。
江弦生只觉着躁动的灵魂在这一刻出奇地平静下来了,盖在面上的左手缓缓放下,破土的羞涩全然被抛之脑后,江弦生只能听到舒明言的笑声,只能看到舒明言的笑颜,只能感受到舒明言掌心的温度,只有舒明言,江弦生的世界只有舒明言。
“阿言”江弦生仍是不敢相信,方才的一切宛如她日夜期待的梦境,直到左手抚上舒明言的脸颊,感受到透过掌心传来的温度,那是属于舒明言的,独一无二的温度,江弦生才真切地感知到现实,舒明言也回来了的事实。
她回来了
“你回来了”江弦生怔怔地看着舒明言,红肿的眼眶还泛着血丝,自顾自地喃喃自语,她唤着她的名字,满怀深情:“你真的回来了,舒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