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蛇吐了吐信子,尾巴卷了卷,随后又放松下来。¢午·4?看-书′ ?庚/欣!蕞.哙.
时间果真奇妙。
它心想。
能让自由生长的孩子变得温和守矩,能让一个学会冷淡不要“太敏感”的人变得满腔愤怒,也能将一直在愤怒的人重新变得具有理性——就是她的脾气也见长。
路西娅挑眉,觉得金蛇在胡说八道:“原来我还有失去理性、疯疯癫癫的时候?真的假的,我怎么不知道?”
“我刚说出来了?”金蛇停顿了一下,某一个意识上浮,它幽幽道,“夸张说法而已,不过你进入教会工作后一直挺疯的。”
“那是因为工作太累了吧。”
路西娅察觉到金蛇声线的变化,嗤笑了一声,只随口回了一句话,没有继续追问。
以前的自己还真是非常精力旺盛啊……
她回忆着那些自从她进入记忆世界后慢慢从被锁紧的沉重大门后溜出来的正在逐渐变得完整和清晰的记忆,松散地打了个哈欠,在周围溜溜达达,算着时间差不多后慢悠悠回到了教会。?优′品`小+税/王! `冕+费~粤·读,
——然后,她看见了似乎一直没离开过、站姿也没什么变化的星期日。
“星期日先生?”
她在门口犹豫片刻,随后向前一步,轻轻合上门,问道:“您对这里很好奇吗?”
星期日神情不属:“……或许有一些。”
“在‘太一之梦’中时,您没注意到您现在所想知道的问题的答案么?”
“太一之梦吗……”星期日瞥了眼自己身边的金色小天使,“当时的第一个梦境……或许我该再次向你道歉,路西娅小姐,很抱歉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随意查看了你的记忆,不过关于我现在想知道的……抱歉,我当时只分出了一部分精神进行观察和偶尔的干预,并没有来得及了解这一整个世界。\b!i·q¢i¨z*w¨w?.*c^o!m¨”
“啊……原来是这样么?”
路西娅轻飘飘转了两圈,坐在了第一排的长椅上,左脚踩在椅面上,双臂抱住了膝盖。她歪着脑袋,脸颊贴着膝盖,或许是因为星期日和她都与“秩序”有关系,也可能是他和她曾经的想法有过些许的相同之处,所以即使他们之间关系并没有那么近,她也忽然有了点倾诉的欲望和冲动——不如说,关系并不亲近且性格上并不会随意评判或和别人八卦的星期日正好适合倾诉?
“正巧现在空闲时间不少,您有没有兴趣听听我记忆中和‘秩序’有关的故事?”
“或者,更准确的说,是一名罪人的忏悔?”
星期日转身直视着路西娅的目光,露出了悲悯的神情:“我在听。”
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去主动感知过路西娅的记忆的正在假寐的金蛇听见了他们之间的对话,身躯一僵。
*
三月七叉腰:“我说,你够了啊。”
星恋恋不舍地收回了球棒,乒铃乓啷的动静也随之消失。
丹恒手中拿着一本书,靠在窗户边,眼角余光忽然注意到了什么:“星,三月。”
“什么什么?”
听见丹恒话语中隐藏的诧异,星和三月七飞速凑近,顺着他视线的方向看去。
星眼睛一亮:“哇,是幼年版的路西娅!”
三月七皱眉:“不过她看起来是不是不太对劲?”
丹恒仔细看了看:“是有点。”
看起来只有几岁的“路西娅”坐在树下看着书,表情冷漠,似乎有点像他们曾见过的突然遭遇巨变的自闭小孩。
三人对视了几秒。
星手中握住一支粉色的羽毛笔:“走,我们下去看看。”
三人旁听了“路西娅”和时刻注意着她状态的修女的对话,知道了“路西娅”的家中刚刚遭遇剧变,除了她以外的所有家人要么已经是一具尸体、要么就下落不明。
他们在福利院中又探索了一圈,发现这里没什么好看的之后,选择继续去开新地图。
他们到了城镇内的图书馆,在二楼角落看见了长大了些的“路西娅”。
三月七凑近去看“路西娅”在做什么:“她在写……病人档案?”
丹恒翻了下“路西娅”面前桌面上堆放的其中一叠纸:“看起来是工作文件。”
大到谁家妻子自焚时顺便带走了成天家暴的丈夫和生了不如没生的孩子,小到邻居之间的鸡毛蒜皮——内容还挺杂,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会让一名小小的修女写这些按理来说应该归司法机构而不是教会管的东西。
三月七看了看“路西娅”眼底的青黑和那一大堆还没被看过的纸张,又看了看她还透露着稚嫩的脸:“……”
她发出了尖锐爆鸣:“这完全是在压榨童工吧喂!”
……现在想想,路西娅被这种工作量压榨,她的精神状态还能如此稳定简直就是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