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图南静静地看着她,没有打断。′e/z`k.s\w′.+o′r_g\
林漾月苦笑了一下,“那段时间出了林旭祖和林旭彦的事,舆论闹得沸沸扬扬。那些难听的声音背后,其实都有我推波助澜。当时有些事做得不够干净,被宗正顺着蛛丝马迹查到我身上。”
舒图南微微蹙眉:“宗正?”
“嗯,恰巧那时候他快被静澜姐赶去南非,就找到我拿那些事威胁我。”
在林光震心里,琛玉才是第一位,她们这些后辈全部要靠边站。如果被林光震知道那些舆论风波是林漾月在背后操纵,他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她。
屋子里一时安静下来,只有窗外隐约传来城市的喧嚣。
林漾月的声音更轻了:“还有…那时候我妈也知道我们的事,双重压力之下吧,我做了…错误的决定。”
舒图南望着她紧绷的下颌,忽然想起当年林漾月提出分手时的样子。~g,g.d!b`o`o`k\.¢n*e_t^
那人坐在办公室里,面色苍白却异常平静,要她乖乖结束两个人的关系。
她当时以为那是冷漠,现在才明白,那或许是林漾月能给出的最体面的告别。
“这就是你放弃我们之间感情的理由。”舒图南轻声说,不是质问,只是陈述。
林漾月苦笑:“是不是听起来很荒谬?其实我现在也不理解当时自己怎么会做那样的决定。明明有其他更好的解决办法,明明就算被爷爷知道也有回旋的余地,但我当时就那样做了。”
当时她就像陷入名为“琛玉”的执念里,眼里除了琛玉之外什么都看不见。
她抬起头,眼底有隐约的痛楚:“你走以后又发生了很多事,偶尔我会想,当时分手其实也挺正确的,至少你不用卷进那些肮脏事理。”
舒图南沉默片刻,忽然问:“那现在呢,那些事情都解决了吗?”
林漾月扯了扯嘴角:“算是吧,婚约解除了,琛玉除了我以外也再没有更好的继承人。_墈`书.屋- ^首!发*至于我妈…她现在已经管不了我了。”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带。
舒图南看着光带中浮动的尘埃,忽然觉得这些年的痛苦和不解,在这一刻都有了答案。
诚如林漾月所说,她一直有自己的难处,从前她很少与舒图南说,因为说了舒图南也未必能理解。
有很多年,她也活在痛苦里。
“你当时就该告诉我的。”舒图南轻声说。
“告诉你什么?说我为了争权夺利不择手段?说我被人抓住把柄不得不妥协?”林漾月摇摇头,“我有自己的骄傲,我宁愿你恨我,也不想让你看到那样的我。”
“骗人,你当时明明跟我说,让我不要恨你。”
林漾月怔住,随即苦笑,“所以这些年,你恨我吗?”
舒图南回避她的目光:“不记得了。”
“那就是恨过。”林漾月的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
舒图南抬头看她:“重要吗?”
林漾月向前一步,牵起舒图南的手,“重要,如果恨能让当时的你好受一点,我宁愿你恨我。”
舒图南摇头:“不,过去的事情已经不重要了。”
“如果重来一次,”林漾月一字一句地问:“你希望我当时怎么做?”
舒图南望着她,忽然觉得眼睛发酸。
她想起那些独自在异国他乡的夜晚,想起特意屏蔽琛玉新闻就是为了不看到和林漾月有关的消息的心痛,想起无数次在梦中回到这间公寓的怅然。
“我希望你相信我,相信我可以和你一起面对,而不是自作主张地把我推开。”
林漾月的眼眶蓦地红了,她上前一步,将舒图南紧紧搂进怀里。
“对不起,我当时做了很错误的决定,用最糟糕的方式弄丢了你。”
舒图南闭上眼,感受着这个迟来五年的拥抱和道歉。
恨吗?或许恨过。但更多的,是无法言说的思念,是每次午夜梦回时的心痛,是看到相似背影时的恍惚。
“该去做饭了。”她轻声说。
却没有推开这个拥抱。
窗外的落日西斜,城市的灯光一盏盏亮起。在这个熟悉的房子里,她们开始尝试把错过的时光,一点一点找回来。
走进厨房,舒图南开始处理晚上的食材。
她先将鲈鱼从购物袋里取出来,冰凉的鱼身贴着掌心,触感陌生又熟悉。
她略带生疏地拿起刀,刀刃在鱼腹上轻轻划过——太久没做,手法已经有些生涩。水流哗哗地冲刷着鱼身,仔细地去除内脏和鱼鳃时,指尖不可避免沾上淡淡的腥气。
清洗完之后要改刀,刀锋在鱼背上划出斜纹,深浅不一,远不如从前利落。
林漾月抱着双臂靠在厨房门上,静静看她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