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和师姐过两日就要回宗门了, 在问玉宫的这一个多月, 我体内的灵力都已恢复,”云榆抓了把耳边垂下的两捋发丝, 随意地别到耳后, “更重要的是,我见到了姐姐。\卡,卡-小¨税′罔+ `已^发_布?罪′薪`漳!截-”
她踩着脚下因雕刻落下的, 没来得及清理的碎石,双手背在腰后, 脊背稍弯,在鞋下来回踢踏破碎的玉石粒:“我以后还能随时过来找姐姐吗?”
姐姐会不会向多年前那样不辞而别,又或者是像先前师姐传音给问亦云时以各种理由拒绝旁人入内。
她将碎石往前踢了两脚。
发顶被压住,随后发簪被抽走,本就松松垮垮束起的墨色长发如瀑般滑落, 披散叠至两肩。
云榆本能地抬起头。
云樾绕到她身后, 眉眼如画, 温柔如旧, 细长的手指在云榆发丝中穿行而过, 将一缕缕长发顺着耳沿揽至耳后, 轻和缓慢的声线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当然可以。′墈¨书!君· .最_芯^蟑/劫\埂!新′筷^”
将云榆的长发挽起,发钗簪入其中:“先前问玉宫因为某些原因不能让人入内, 如今这些问题都已解决, 星星随时可以过来找姐姐。”
她指尖分别按在云榆的太阳穴,抬起小妖低垂的头颅:“怎么这么久了, 还不会簪发吗?”
云榆扯扯唇角,因姐姐的允诺心情扬起:“哪有,又不出去,何必束得那么规矩,好麻烦的。”
云樾笑她:“你在宗门也是这样吗?”她打趣地推过一碟软糯的糕点,摁着小妖坐下,“这般不修边幅,还能得依宁看中,星星还是很厉害的哦。”
糕点表面撒着一层粉末,细碎的酥脆包裹在粉末中,拿起一枚,细腻的粉渍染在指腹,甜腻的香气未入口就已传入鼻息。
云榆咬下一口,照例是甜得发齁:“姐姐,以后少放点糖。¨比?奇-中¨闻·蛧/ !追!嶵*欣^蟑.截¨”
姐姐做的糕点素来有种不甜死人不摆休的美感,幼时她吃起就这般觉得,但姐姐常给她做,在与姐姐分开后,也因为这份浸入骨子里的甜,让她时常想要再尝尝姐姐的糕点。
如今与姐姐重逢,记忆里的甜腻如潮水将她翻涌覆盖:“太甜了。”
云樾捏起一块,尝了口:“是甜了。我记得当初让你问姐姐给你带的那两包与这差不多味道,昨日我同你师姐下棋时,她说你都吃完了。”
“我便想着你既然喜欢吃,今日再给你做点,晚些等你回宗门再带点的。”
云榆灌了两大口茶水,口腔中的甜被压下去,呼吸中蕴含着甜,笑道:“那时好不容易知道你在哪,一别数年,再吃到你做的糕点,自是怀念珍惜的。”
云樾听懂了,曲指敲过她的脑门:“所以现在不怀念,不珍惜了。你师姐呢?”
今日只云榆前来,虽往常有时也是云榆先来,但总是没多久,裴依宁就会跟过来。
云榆道:“灵丹堂那边出了点小差错,堂主在闭关,师姐在传音处理。”她顿了下,“灵丹堂就是明越宗下的其中一处峰阁,主修丹法。”
云樾点点头:“这样啊。”
云榆眼珠子转动,往回看了几眼,没瞧见问亦云的身影,不动声色地扩散开灵识,依旧没能发现对方的气息。
修为高的可以隐匿气息不让修为低的察觉,何况这里是问亦云的地盘。云榆上次剑指对方的事还没被放在台面说过,仿佛真的只是友好的指点一般。
察觉到周遭灵力波动,云樾掀起眼皮,就见自家妹妹左顾右盼,坐立不安的模样。
她不免失笑:“怎么了?刚提起你师姐,现在就着急见了?”
云榆眉心拧成一朵小花:“姐姐,我上次同问姐姐比试,伤到问姐姐了。”
“姐姐,是我做事考虑不周。”
伤口不深,可实打实地渗出血迹,何况问姐姐还是姐姐的道侣。
“我都不曾说过什么,你这般愧疚做何?”云榆话音刚落,问亦云的声音自长廊处传来。
红衣女人衣诀翻飞,五官凌厉张扬,越过几根连成排而成的玉石柱,身形消失一瞬,又闪出,极致的白,将红色渲染的越发艳丽。
问亦云姿容绝艳,此刻脸上晕着两抹浅色的绯意,上挑的眼尾也挂着嫣红。
云榆刚要起身,被走近的问亦云一把摁下,红衣女人坐在云樾身畔,旁若无人地捏过云樾指尖擒着的那块糕点,抿了小口:“不多住几日?”
云榆一走,她和云樾的关系恐怕又要降至冰点。
假扮的甜蜜将化为泡影。
云榆道:“宗门还有考核,这些时日没怎么正儿八经地修炼,再不回宗,到时连剑都不知道怎么提了。”
问亦云不置可否:“前几日剑不是拿得很好吗?”
剑尖都要戳穿她了,那几根从她眼前飘散而下的碎发,她还记得。无意识地摸了把眉心,上面的伤口早已愈合,不留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