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见蒋蕖的头像在微信里跳动,信息简洁:【姜弥明天请假一天,拍摄内容调整一下,发给你了。¨c?n_x.i!u?b¨a¢o+.\n¨e!t.】
请假?
心脏像被什么东西用力拧了一下。晏唯放下手机,她看着明亮的屏幕灭下去,抽出一支烟来缓缓点燃。
细烟夹在指尖,烟雾像孤魂野鬼一样徐徐游荡。
暗红色的火星在晏唯指间挣扎了一下,她将烟灭掉。
指尖有些麻木地解开扣子,质地柔软的裙子顺着肩膀滑落,委顿在沙发上,像被瞬间抽空了精力。
她没再看手机,径直朝浴室走去。
温热的水流漫过皮肤,却没能驱散心底那片挥之不去的空洞。雾气蒸腾,镜子里的面容模糊不清。
她侧眸看着浴室的台面,想起那天姜弥唇上的潮湿来。
姜弥半跪在腿——间,就那么望着她。
湿漉漉的眼睛。
那样的纯良、干净和充满诱惑。?g′o?u\g+o-u/k/s^./c′o-m/
浴室门被拉开,湿润的凉意裹挟着未散尽的水汽扑出来。晏唯视线不经意地扫过客厅。
沙发上,手机静静地待在那里。
身体比思绪先一步行动。
她再次拿起来,给蒋蕖发了一句:
【她请什么假?】
蒋蕖的回复快得像带着嘲讽:【哟,稀奇了,晏大影后还有八卦的一天?】
【说是家里有事。】
自拍摄以来,姜弥一直勤勤恳恳,看她这两天状态也不是很好,适当调整也是有必要的。
晏唯盯着那行字,屏幕的光在她眼底跳动,最终只剩下那片浓重的墨色。
同样的家里有事,姜弥是故意的,还是……
她沉默了一会儿。
重新摁亮屏幕,点开最近通话,往下几个找到了“姜弥”的名字。
指腹在空气停顿两秒,落了下去。/6/1-墈′书/旺~ *哽+欣?蕞+哙·
很快接通,然而听筒里,响起来的不是那道温声细语,只有机械的女声重复着“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冰凉的提示音像针一样刺入鼓膜,晏唯沉默地放下手机,黑屏这次映出她眉宇间的阴郁。
骨节微微发白地按了按发胀的太阳穴。一股难以言喻的乏味,无声无息地漫过心头,冲刷着她本已所剩无几的耐心。
她有些厌烦这种游戏了。
随便吧。
-
第二天清晨,保姆车里弥漫着咖啡的焦香。
晏唯靠窗闭目养神,耳边是Surui在交代临时助理一些注意事项。
助理突然说起姜弥。
“今天姜老师不在,那那些果切和蛋糕还订吗?”
Surui看了眼晏唯的微动的表情,道:“不用了。”
“哦哦,好的。一天时间,姜老师赶回去也挺累的呢……”
晏唯睁开眼,视线瞥过去:“她回哪儿了?”
助理吓了一跳,这大概还是晏唯第一次主动和她说话。
她抿了抿唇,道:“津城。我看热搜上,是在津城机场被人拍的照片。apple老师也被拍到了,她们好像一起回去的。”
她看过apple的微博,最近apple和那个经纪人正在闹解约,好像是要回津城调整状态,休息几天。
Surui突然感觉到空气里气息沉了下来,她拍了下隔壁座位的人:“中旬活动的衣服今天会送来,你记得……”
二人的话题重新回到工作。
晏唯眼底却是漆黑一片,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扼住咽喉,那种窒闷感简直难以形容。即难过又酸胀得让人上瘾。
姜弥请假,关机,原来是在深夜悄无声息地和另一个女人,一起返回了津城。
所有前一刻还能勉强压制的烦躁和隐痛,如同被浇了滚油的星火,轰然炸裂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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帽檐压着碎发,津城午后的风带着浅薄的凉意穿透口罩。
姜弥仰头望着六楼那扇熟悉的窗,剪纸福字仍贴在窗玻璃上——那是去年春节她踩着凳子亲手贴上去的。
电梯上升的失重感拽着疲惫往下沉,几小时夜车带来的困倦都在密码锁“嘀”声响起时骤然消散了。
门缝里溢出一股温热的油香。
“怎么这个点回来?”厨房探出半个身影,姜有舒以为是姜护:“吃了没?”
一回头对上姜弥满脸的笑意,她难以置信地睁大眼,脚一跛,险些被自己绊倒。
“哎呀!”
姜弥一个箭步冲过去把人抱住:“吓死我了!老姜你别激动啊!”
“死丫头!”姜有舒捶她手臂:“回来也不吱声!冰箱就半颗白菜两根葱,吃饭没,我现在赶紧去菜场还能买上——”
“别折腾了。”姜弥把人扶稳:“这大热天,让生鲜店送就好了,再说你脚还不方便,不要没苦硬吃好不啦。”
姜有舒的腿早些年因为外力受了伤,走不了太长的路,所以每次姜弥要去其他城市拍戏,她就会更惦记——因为不能时时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