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系统懒声道:“生气是很奇怪的事情吗?”它还觉得湛玉节生气太少太晚了呢,都被言稚川骗过多少回了?
言稚川:“……”她小心翼翼的,又问,“师姐,你受伤了吗?魔域里魔气填塞四野,恐无药草治疗玄修的伤,我先炼几炉丹药。^微\趣\小^说~ _首^发-”
湛玉节道:“昔日我师妹留下的‘遗产’够我使用一辈子,哪来的伤?”
要是平时,言稚川会得意洋洋地夸赞自己的炼丹本事,但此刻,她不敢再嘚瑟。
湛玉节明显在气头上。
人在遥远的辟支城,只能通过符印联系,根本无法在她怀中耍赖。
言稚川空空荡荡的脑子此刻快速地运转起来,片刻后,她委屈地说:“师姐,我好疼啊。神机院强行喂我吃了许多东西,气脉都要撑爆了。”
可湛玉节不吃这一套,她冷然回复:“天底下还有比天地根的元炁风暴更剧烈的存在吗?”
言稚川心尖一抽。
天地根元炁冲荡,她能吞噬一切,借着沉眠避开了那痛苦。~萝~拉,暁·税_ ~追·嶵¨欣·章,节\
但师姐呢?她是如何穿渡天地根的?她留下的忘忧丹能够抹平那种痛苦吗?
言稚川的心脏后知后觉地抽痛起来,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紧紧地攫住。
“师姐,对不起。”言稚川眼中很快便蓄满泪,她的双唇紧抿着,不再插科打滚,也不想再蒙混过关。
湛玉节:“你没有对不起我,相反,你是为了我好。我不怪你,我只是恨我自己。”
如果她当时再强些,天衡府会那样对她说话吗?她不在意那些流言,若是师妹不想听,她可以让那帮人永远闭上嘴。
言稚川咬了咬下唇。
只是借着符印交流,无法清晰地传达自己的心意。
她想要快些抵达辟支城。
她问:“师姐,你是不是……修魔了?”
可湛玉节没有回答她。
“魔域之中,除了凡人只有魔。”天道系统恹恹地说,唯一的好消息是没有完全堕魔。`s,w¨k~x¨s_w/.,c~o^m¨大约是御中敕印在起作用。
言稚川还想再说些什么,但飞舟上忽地传来一阵震荡。镂刻在飞舟上的符文霎时间亮起,红光刺眼。言稚川脸上露出意外之色,还没等她出去,就有侍从传讯,说是遇袭了。劫道的是些不长眼的魔族。看飞舟华丽,就动了歪主意。根本不需要言稚川亲自动手,随行的洞天魔修就解决了那些祸害。但对方回来的时候,还带了一个青年魔族上飞舟。
言稚川:“?”
走在前头的魔修一脸尴尬,支支吾吾说:“是、是我的远房亲戚,她也被这处动静惊动,就过来看看。”
言稚川瞥着那说话的魔修,冷不丁道:“你一个人族哪来的魔族亲戚?”
魔修:“……”
那青年魔族彬彬有礼道:“某姓莫。”
言稚川不理她,重新低下头,双目无神地盯着那道符印。
师姐怎么不回复她了?
此刻的辟支城里。
湛玉节又收到了来自另外三城的消息。
那三城非但没有因为使者被杀发怒,反而传讯给湛玉节赔罪。
湛玉节本不在意那些人,但一想到师妹要来,便问三城要赔礼。
这一开口倒是将三城魔主气得够呛。
原本平和与风度就是装出来的,现在几乎维持不住温和的面具。
“怎么样?送吗?”将离问道。本来四城魔主各自占据领地,极少互相联络。这回辟支的死,让她们团结到了一块去。
“她一定是中心城那位的人。看着趁火打劫的样子,杀死辟支,就是对我们的警告。”炎野笃定道。
“神机院不会允许这些事情发生。”陶吴慢慢地开口,“再说了,不就是欠了五十年赋税吗?至于吗?”
“至于的。”炎野怒声道,“那位就是个阴险狡诈的小人。”
将离叹气道:“道友,我们是来探讨辟支城之事的。你平日里有事没事都骂那位,也差不多了吧?谈正事时候就不要提了。”
炎野:“……”她愤愤道,“那位就是想杀死我们啊。你们不信我吗?她其实是最想破坏神机院大计的人,她并不愿意践行我辈世代推进的大愿,她无心推翻玄天仙障。”
将离和陶吴都没有说话,但态度很明确,摆明了不相信炎野的话。
毕竟炎野时常骂莫无愁,连对方出门先迈左脚都要痛斥一顿,这让大家怎么信她?
沉默片刻,陶吴说:“神机院的人已经出发了,魔种亲自去处理,说要给辟支城一个公道。尚不知那人背后存在是哪位,也不一定是魔皇。万一是某位潜修的魔族大能呢?有神机院在,我等用不着出头。至于赔礼……送就是了。”
魔域中的资源日渐匮乏,但那只是就下层魔来说的。身为洞天魔主,在资源耗尽前不会让自己沦入那等窘境。神机院研究符文投入太多了,院中的人才是多,可不论哪个都比不上千年前的那位前辈。进度慢就算了,消耗的资源成倍增长。她们不给中心城上贡,并非是厌恶魔皇——好吧,的确有些憎恶莫无愁的因素在,毕竟向上爬是魔的本能,对魔皇的敌意不可能少。但另一方面,是为了防备神机院挥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