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济之将剑一拨,看也没看金婆娑,身后掀起的雷霆剑气宛如浩荡的瀑流,横冲直撞的,直接将袭来的白芒打得支离破碎。′兰~兰~文¨穴¢ ?庚¨辛,嶵′快′
她无心理会金婆娑,神色有些恍惚,她抬起头,天幕一点点地黑了下去,明明没到暗夜,可四面幽沉,只余下一轮圆满的血月挂在苍穹。血月中,一道白色的身影飞身而来,她脚踏着莲花台,一身白衣胜雪,项戴璎珞圈,原本的宝相庄严被血月衬得邪气横生。
“言道友,二十年未见,你的功行退步许多。”罗观音笑了一声,她右手的杨枝往前一点,倾泻的不是清露,而是一片濛濛的血光。这血光是邪法祭炼,专门用来污秽道人的法器。她此番过来,也是有目的的,要将魔种接回天幽城中,便不再藏掖自己手段。
真是让人意外啊,要不是那滚滚雷音,她根本想不到魔种是被九渊养大的。/w*a′x?s\w`.*c~o`m?
金婆娑也停止了动作,凝眸望向骤然现身的魔修,冷哼一声道:“罗观音!”
“诶呀,金道友也在。”罗观音故作惊异,视线落向金婆娑,“没想到连金道友都能迈入洞天中。”
金婆娑:“……”她嫌恶地荡开洒落的血点,隐隐与言济之、罗观音成三角之势。魔种不能被言济之带走,更不能落入天幽城手中。不过罗观音那番话什么意思?言济之的功行退步了?难道她跟掌教一般,其实有伤在身?如果是这样,要如何做才能有更大的机会将魔种带走?
言济之很疲倦,跟罗观音废话的力气都没有。她周身剑光旋绕着,那血月落下的红芒阻隔在外。伸手朝着被护佑在身后的言稚川一摄,那件名为“言灵”的法器便落在她的掌中。
言稚川忙着跟湛玉节塞药,根本没听清几位洞天的话语,这会儿才抬眸看了半空中的真人们一眼。·辛¨顽· ′ ·鰰_占? ·冕*费^粤_读.
“师姐,那冲虚宗的好像不跟师尊一边。”言稚川扶着湛玉节,小声说话。
湛玉节咳了一声,服药后她的状态好上了些许,但被洞天法力冲击留在气脉间的伤,却要小心修养才能恢复,眼下也不是运行法力的好时机。她撑着剑站起身,眸光紧紧地粘在言济之身上,口中则不忘安抚言稚川,温声道:“掌教不会输。”
小哨子言灵是一件灵宝,此刻在言济之的指尖,无人吹动,便发出了唿哨声响。那道寄存在法器中的化影走了出来,她的面貌与言济之别无二致,但周身萦绕着一种冷峭的剑意,森森的,仿佛匣中蕴养百年的剑器。它冷漠地朝着罗观音瞥了一眼,便一迈步朝着言济之正身走去。
像是身上的禁制松落,言济之那萎靡不振的气机猛地向上一拔,她的神色出现了微微的变化,也不再是那副懒散得随时要睡过去的模样。她将法力一引,便化生出一片肆意的浪潮,而在浪潮之中,金光紫电流窜,汇聚起千百数,发出隆隆的响动。这是九渊天水真雷神通,雷法剑气蕴藏在法力狂潮中,蓄势越久,这一神通的威势就越强。
此刻乍一积蓄,那千万雷霆便像是要从狂澜中腾跃出来,扑向罗观音。血月悬照,无数血雾别说是污染玄门清气了,被那电光雷霆一震,当即化作乌有。
再看天穹,数点光芒仿佛星辰错落,慢慢的,这光华越来越盛,仿佛星河冲破阴翳,在顷刻间将辉光洒落。言济之抬手一引,便见群星坠落,轰轰烈烈,气势磅礴。
别说是罗观音,就连金婆娑都心中骇然,生怕自身也被那无穷尽的光华淹没。那飙飞的“群星”不是纯粹的法力,而是言济之的雷霆剑意!先前言济之对付她,分明是留手了。纵然是认为言济之不至于大胆地抹杀同道,可金婆娑下意识地朝着外间遁离,想要远离雷霆笼罩的天地。
至于罗观音——
她的面色十分难看。
她与两位同道来接引天幽城魔修和魔种,是两位同道替她牵制钟湛兮,而她抵达了此处。
天幽城得到了消息,知晓言济之会动身来此处。而且离经也说了,言济之多年不曾露脸,其实跟别惊鹊一样,在多年前的玄天仙障处受了重伤。当年可谓是凶险至极,连她那九夏第一人、最为趋近道果的师姐都身亡,更何况是年龄比她小上许多的言济之一行人?
可现在言济之展现出的实力根本就不同于天幽城打探来的消息,别说是受伤,她的气机比过去更为磅礴气盛,恍惚中觉得天地都为其掌控。罗观音不敢大意,她的手中有一道“天幽符书”,一旦场面无法控制,便可催动天幽符书遁回天幽城中。此刻她的气机未曾折损,或许能跟言济之斗上一场,看看言济之到底是不是虚张声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