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玉节心间一震,她缓缓地垂下眼帘,心中的情绪盘桓着。~嗖-搜\晓¢税.枉* ,埂¨欣`醉*筷*片刻后,她忽然笑了一声,语调中夹杂着几分讥诮。她不欠谁,她做得很好。但往常的“付出”,有多少是真心的呢?或许她的一切举动,也只想博个美名。一年又一年的付出,要换的,就是旁人的一句“不该”。
她重情。
她尽孝。
所以她们不该那样辜负她。
就算到了分道扬镳的时候,也不会是她的错。
言稚川撑起身,改成盘膝而坐,掰着手指跟湛玉节分析:“现在觊觎你剑骨的人消失了,动手的也不是你,就算是愚孝的人也无法骂你一句狼心狗肺,这样的结局不好吗?师姐,你是自由的。”
湛玉节依旧不语,只定定地凝视着言稚川。情绪翻覆不定,仿佛飓风中的大浪,一丝清明浮现又被彻底搅碎。湛玉节认真地打量着言稚川,像是要透过那张笑脸窥探到最深处的东西。\2′8/墈¨书/网* ,追+嶵′薪+彰^截`
冷不丁的,脑中冒出一句“剑骨是我的”。
这是言稚川的叫嚣。
所以觊觎剑骨的人消失了吗?
言稚川的牺牲是否另有图谋?同门明明那样多,可她为什么只纠缠着自己?她们相识其实也没有很久是吗?虽是同门,但言稚川默默无闻了十八年。
她没有剑道天赋,却一心想做剑仙,甚至连师尊都将封存着九渊之剑的剑符给她。
不对,真的是剑符吗?几乎没有感知到剑符发动。如果不是剑符,言稚川又是怎么做到的?
种在道人心中的一点魔念找到良机,在失序的思绪中滋生,掌控着身躯的仿佛是另一个灵魂。
于是,对人的揣测滑向了恶的那一端。
她的心中浮动一片冷意,眼眸的深处好似沉着一场即将到来的风暴。
言稚川没发现湛玉节的情绪异样,嘴皮子很利索,吐出一串笑语。\x·q?i+s,h¢e*n¢.?c_o′m¢
停在言稚川肩上的小肥啾紧绷着,完全不知道为什么,湛玉节的状态会下滑。
“你师姐有点颠颠!”小肥啾朝着言稚川大叫。
“啊?”言稚川头一歪,长篇大论戛然而止。她跟湛玉节的距离拉得极近,两人面对面,咫尺间,呼吸交缠。
湛玉节甚至伸手拨了拨言稚川的发丝,将它别到了耳后根。
她轻轻地问:“那师妹,你为我付出这么多,想要什么呢?”她唇角浮现一抹笑意,却莫名的,有种不近人情的冷酷。
言稚川茫然。
不都已经结束了吗?
失去母亲的后遗症?
师姐其实需要很多爱?
言稚川想了想,勉为其难地开口说:“如果师姐非要找母亲的话,那我做你娘也不是不可以。”
反正都是认的,认她跟认赵平川有区别吗?又不用她养。
湛玉节浑身一僵,她以为等来的会是狡辩,或者是一种无所求的云淡风轻,没想到会是这些话语。
电光霹雳闪过,心间笼罩的阴翳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拨开,那些猜疑和满怀恶意的揣测被揉成了一团,最后尽数捏成“有病”两个大字。
她刚才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跟言稚川开始计较?
她紧绷的精神骤然一松,抚了抚额头。耳畔回荡着叽叽喳喳似是麻雀啼鸣的声响,让她无处可避。
“师姐,你觉得呢?”言稚川又问,“那我以后不能喊你师姐了,喊湛儿?小节?”
看着很认真跟她讨论的言稚川,湛玉节越发觉得荒谬。她没接言稚川的话茬,吐了一口浊气,勉强找回一点神思,她问:“师妹还想做剑仙吗?”
言稚川用力点头:“想。”
湛玉节又叹息道:“ 可师妹没有剑道天赋,那该如何呢?也去请一截——”剑骨两个字还没吐出,湛玉节的话就被言稚川打断。
言稚川摆了摆手:“师姐你努力就是了,只要你成为剑仙,那就等于我也是剑仙。你会了,就等于我也会了。”
言稚川的语气太理所当然了,湛玉节听着,再度陷入沉默。
她会的师妹也会?师妹可是个连傀儡人都打不过的剑道废物啊?她怎么会九渊之剑——
一道思绪如电光石火,湛玉节忽然福至心灵。
她想到自己跟言稚川不分你我的剑式,想到莫名其妙在九渊宗弥漫的流言。
湛玉节抓住脑海中的那抹灵光,拔高声音道:“你偷了我的剑招?!”
言稚川一噎,面色泛红。她握了握拳,照着空气比划了两下,梗着脖子说:“什么偷!那是我自己用出来的!你讲话太难听了,亏我为了你牺牲那么多!”
第49章 049
言稚川很心虚。
湛玉节做什么这么敏锐啊?还有天道系统怎么回事?这就是它的“ 厉害之处”吗?言稚川在心中大骂系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