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个人中,谁也不知道是怎么浑浑噩噩回去的,只知道这一下可捅了大事,神渊族到处在找他们。′1+4?k,a^n?s?h*u/._c!o~m?
可是唐山却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将几人偷偷藏了起来。
或许是一种曾经的救赎吧。
墨凤看着窗外落下的雨点,他心里明白,这样拖下去也不是办法。
神渊族总有一天能够在这里找到他们。
而且,她知道每个人都不愿过这种日子。
……
那天,雨下得好大。
墨凤跪在唐山的门前,黑骨伞斜插在泥泞中,紫金色的纹路被雨水冲刷得发亮。
她的左眼空洞,右眼却燃烧着某种决绝的火焰。
唐山推开门时,手里还攥着一封刚收到的密信——神渊族的长老们已经下令,七凶必须死。
命令他继续搜寻。
“你来了。”他的声音很轻,像是早就预料到这一刻。
墨凤抬头,雨水顺着她的下颌滴落,混着血水,在青石板上晕开暗红的花。!w.6¨1+p`.¢c.o′m¨
“愿执破渊之伞,独赴夜雨之山。”
她的声音很平静,却像一把刀,剖开了唐山所有的伪装。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雨声都仿佛停滞。
她的声音很轻,可在唐山听来,却像是刀刃划过冰面,清晰得刺耳。
唐山站在檐下,阴影遮住了他的脸。
雨水顺着他的衣角滴落,在地面上汇成小小的水洼。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墨凤的膝盖已经被积水浸透,冰冷刺骨。
最终,他缓缓蹲下身,手指颤抖地抚上她的脸颊。
“……好。先进屋来吧。”
这几个字,重若千钧。
一滴水珠从檐角坠落,砸在墨凤的手背上。
可她分不清那是雨水,还是唐山的泪。
进屋后,唐山从袖中取出一个漆黑的木匣,匣中静静躺着三枚蚕卵大小的金属球,表面刻满了细密的符文。\求.书\帮/ `罪*欣~蟑′截^埂_薪/筷\
“这是‘噬渊雷’。”他的指尖轻轻抚过那些符文,“引爆后,能炸穿地脉,让整座山塌陷。”
墨凤伸手去接,唐山却突然攥紧了她的手腕。
“一旦开始,就没有回头路了。”他的眼睛在暗处泛着微光,“你真的想好了?”
墨凤看着他,忽然笑了。
“三百年前,逆凤焚天的时候,有人问过她这个问题吗?”
唐山的手指微微一颤,松开了她。
“我会拖住长老院。”他转身走入屋内,背影像是被雨水泡发的纸,单薄得随时会破碎,“明夜子时,山巅祭坛见。”
唐山最后却又转身看着她,眼底的情绪复杂得难以言喻。
“为什么帮我?”她突然问。
他笑了笑,眼角的皱纹里藏着疲惫,“因为啊……我也曾想炸了这里……”
窗外,一道闪电劈过,照亮了他半边苍老的脸。
雨更大了。
两人告别时,墨凤径直撑伞离去,没有回头。
所以她没看见,唐山从喉间呕出一枚血红色的蚕卵,咽了下去。
一旁,哭狼躲在回廊的阴影里,手中的黑刀微微震颤。
他原本是想找唐山问清楚神渊族的追杀令,出于调皮,偷偷捅破了窗户纸,却意外撞见了这一幕。
墨凤要炸毁夜雨山。
唐山在帮她。
与此同时,他的头疼了起来,几乎疼的要爆炸。
不知是汗水还是雨水顺着他的额发滴落,模糊了视线,但墨凤那句“炸毁这个地方”却清晰地烙进了他的脑子里。
黑刀却突然发出一声悲鸣,刀柄处渗出粘稠的黑血,顺着他的手腕蜿蜒而上。
初代哭狼的记忆碎片在这一刻汹涌而来——
三百年前,同样的雨夜,同样的密谋。
而反抗者的下场,是被做成了“尸傀”,永远跪在葬龙峡的入口处。
哭狼的呼吸凝滞了,心脏也剧烈的颤动起来,他几乎要发疯。
绝对不可以!
他的第一反应是去告诉青梧他们——可当他的脚刚迈出一步,远处突然传来震天的号角声。
原来战斗,早就已经打响了啊。
少年勾起一个苦涩的笑容,几乎是连滚带爬跑回去报信。
只有青梧……只有青梧,才能阻止她吧?!
不远处,子时的山巅祭坛,暴雨如注。
墨凤的黑骨伞在雨中旋转,伞骨间迸发的紫金色火焰竟没有被雨水浇灭,反而越烧越旺。
她的右眼已经完全变成了火焰的颜色,左眼的伤疤被雨水泡得发白,却丝毫不影响她唇角勾起的疯笑。
“十九位长老……”她舔了舔嘴角的血,“真是看得起我。”
大长老的龙头杖重重砸在地面上,溅起的水花在半空中化为水刃,暴雨般射向墨凤!
“逆凤余孽,也敢猖狂!”
墨凤的伞面“铮”地展开,水刃撞上伞骨的瞬间被高温汽化,蒸腾的白雾中,她的身影如鬼魅般突进,伞尖刺穿了三长老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