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块温润的东西落到洛君手中,他低头一看,是凝魂珠的碎片,约莫有完整珠子的九分之二大小。·卡_卡?晓,税¨网- !庚^芯′蕞+哙,
王幽州发出一声不甘的怒吼,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
“不!这不可能!我明明——”
他的身体开始崩解,皮肤下仿佛有无数虫子在蠕动。
“都去下地狱!啊!!!”他用最后的力量拍向地面,启动了自毁机关。
"快走!这里要塌了!"应蛇大叫,哭狼咬牙抱住春蝉,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
两秒过后,身后的神渊之地终于坍塌,长达数百年的欺骗,黑暗,都化作一声,从历史中传来的叹息,化为一道幽幽难诉的音符。
“春蝉。”贪狼从弟弟怀里接过春蝉,颤抖着手去触碰他的脸颊,那张染血的脸颊,以及几道狰狞的伤疤。
他突然俯下身,把一个隐忍的吻落在男人的额角,又吻过那些伤痛的疤痕。!薪/完`本?神?栈* ^蕪_错`内?容.
“怪我太懦弱,还没来得及向你说喜欢。”
发丝交缠在一起,像极了多年前纠缠不清的缘。
……
神渊之地的风依旧如六十年前般凛冽。
贪狼站在悬崖边,望着远处连绵的山脉,恍如隔世。
“就是这里了。”鸣雀轻声说,手指拂过一块被苔藓半掩的石碑。
那是他们六十年前为长老唐山——也就是冬暮的父亲——立的衣冠冢,字迹已经模糊不清。
哭狼放下背上的包裹,小心翼翼地解开。
里面是春蝉的遗体,被应蛇用特殊药草处理过,面容安详如睡。
尹眠和洛君采集了山间绽放着的野花,编成花环放在春蝉胸前。
“他最喜欢春天。”贪狼突然说,声音低沉,带着一丝独有的眷恋,仿佛又回到了从前的时光。
“每年第一朵花开的时候,他都会摘来夹在书页里,尽管会被笑骂不务正业。^w\a.n\o¨p+e~n¨.?c-o!m!”
贪狼蹲下身,亲手挖开唐山衣冠冢旁的土地。
这把水熊曾用过的剑,曾斩杀无数强敌,不只是人,还有不少怪物。
可此刻却用来掘土,每一剑都沉重如山。
没有人说话,只有风声和剑刃破土的闷响。
当墓穴挖好,众人一起将春蝉放入,洛君走上前,将那块已经合二为一的玉佩轻轻放在春蝉交叠的双手上。
“等等,”尹眠不解,“这不是很重要的东西吗?以后不用了?”
洛君摇头,眼中流转着奇异的光彩,“它已经完成了使命。而且按道理,我曾经也佩过,不如留给春蝉做伴。”
贪哭狼想要反对,但当他对上洛君的眼睛时,话语卡在了喉咙里——那双眼睛里的神采,与六十年前如出一辙。
那是个雨夜,他偷偷摸摸地跑到唐长老的屋后偷听,用手指捅破了一小块窗户纸。
身形瘦削的少女跪于唐长老身前,眼神也是如此坚定,且富有信念与神采。
“愿持破渊之伞,独赴夜雨之山。”他当时只模模糊糊地听见了这一句话。
“她说得对。”鸣雀突然说,手按在贪狼肩上,“让他带着这个走吧,就当我们陪陪他,地下太冷。”
应蛇也从怀中取出一个小木匣,放在春蝉身旁,“这是我根据古籍复原的‘连理枝’,传说能让相爱的人在来世重逢。”
他转头看向贪狼,递给他另外一个“连理枝”。
众人依次向墓中撒下一把土。
当最后一抔土覆盖了春蝉安详的面容,贪狼突然跪在墓前,双手按在新鲜的泥土上,轻声吟唱起一首古老的歌谣。
歌声婉转悠扬,用的是在场无人知晓的语言,但旋律中蕴含的哀思与祝福却直抵每个人心底。
尹眠惊讶地发现,贪狼平日里温润的嗓音此刻多了几分沧桑,仿佛另一个人在借她之口歌唱。
歌声停止的瞬间,一阵奇异的风盘旋而起,卷起地上的花瓣,在春蝉和唐山的墓上形成一个小小的旋涡,然后消散在空气中。
“他们……相见了。”尹眠轻声说,泪水划过脸庞,然后又伸手抚去。
贪狼别过脸去,这个铁骨铮铮的人不愿让人看见自己的眼泪。
而哭狼却完全没有任何顾虑,哭得像个孩子,鼻涕眼泪糊了满脸,尹眠不得不递给他手帕。
日落时分,众人在墓地旁生起篝火,应蛇拿出珍藏的酒,给每人倒了一杯。
“为了昔日的誓言,”贪狼举起酒杯,语气却还是忍不住哽咽了,“为了六十年的等待,为了我们还能相聚……陪伴。”
“为了未来。”鸣雀补充道,与哭狼相视一笑。
酒过三巡,气氛渐渐不那么沉重。
哭狼开始讲述他和春蝉年轻时的糗事,引得众人发笑。
尹眠则注意到洛君坐在稍远的地方,望着篝火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