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眼下, 却不是说这件事情的时候。_h*o?n`g\t\e·x?s~..c~o~m/
谢云防微微颔首:“王丞相是国之重臣,也要护好自身安全。”
安倚歌心中担忧更甚——京城治安是重要,但他一个文官, 少他一个又能如何?
倒不如让他留在陛下身边。
若是真有意外, 他就是拼了性命, 也要护陛下周全。
安倚歌正想着如何开口, 便听见:“王爱卿先退下吧, 朕要再叮嘱安侍郎几句。”
王丞相心中犹豫,看了安倚歌一眼, 道:“那臣先去京兆尹府。”
谢云防微微颔首。
偌大的皇宫一如往常, 宫女内监们当值的当值,做工的做工——他们上值偶尔有些调换也是正常,当他们察觉到不对的时候, 也早就与外界失去了联系。
丞相的离去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风云诡谲隐匿在这座宫殿的平静之下,尽管这片平静很快就要被打破了。^7^6′k·a.n·s^h_u_.¢c_o?m¢
殿内只剩下谢云防和安倚歌两个人。
谢云防看着安倚歌不知如何开口的样子,温声笑了笑:“怎么,现在在想着怎么留在宫里吗?”
安倚歌冰蓝色的眸子倏地一惊,像是在说,你怎么猜到了——
“我自然能够猜到,不过安安不用担心,平王狗急跳墙是迟早的事情,这一天我早有准备,所以你不用担心我的安全。”
安倚歌飞快道:“既然如此,皇宫便是安全的,陛下留我在身边,那是不是也可以?”
“不可。”
“刀剑无眼。”谢云防飞快道,“我是皇帝,你若是在我身边,便是在最危险的地方,又无数人保护我,可又有多少人保护你呢?”
安倚歌想说他可以自己保护自己,只是他说起这话,却是没有多少说服力的。
可陛下想保护他,他也想要保护陛下。^0*0!晓-税¨徃, ¢无·错\内.容¢
安倚歌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的信念,陛下护他爱他,他也爱陛下、护陛下,尽管他的力量是如此微弱。
谢云防没有强硬地下令,只是温和地着看着安倚歌。
安倚歌垂下眸子,沉默片刻半晌,倏地抬起,眨巴着冰蓝色的眸子,道:“哥哥——能给我一个留在你身边的机会吗?”
谢云防看着冰蓝色的眸子,心差点都融化了。
他的安安主动叫他哥哥了!
那可是往日里,他威逼利诱许久,安安才愿意喊出来的哥哥。
“这么想留下来的吗?”谢云防长叹一口气,正当安倚歌以为能够迎来转机的时候,却是听见谢云防道:“安安,你是不相信我吗,不相信我作为一国之君,平叛的能力吗?”
安倚歌:……
他怀疑陛下是在故意卖惨,但他没有证据。
谢云防温声道:“平王想要造反,就一定会想要控制朝中官员,但他兵马不足,不可能控制整个京城,他想要起事,必定会造成城中混乱,然后他再坐收渔翁之利。”
“而你是吏部侍郎,掌握官吏考核,又对平王一党追查多年,由你去保护朝中官员,最合适不过——这并不是我可以徇私情,这件事情应当由你去做,也只能由你去做。”
安倚歌一时无言反驳,冰蓝色的眼睛又急出了水光。
“有老师,有京兆尹……”
谢云防看着青年,温声道:“因为他们不及你。”
“只是有一点,你要答应我,无论如何,也不要犯险。”
安倚歌沉默片刻,轻轻点了点头,他看着谢云防,缓缓问:“那陛下可以答应我一个要求吗?”
“那陛下要安全地在合欢殿等我,等着我回来复命。”
谢云防笑了笑,他没去问为什么是合欢殿,只是认真点了点头:“好。”
*
三个时辰后,平王接到了皇帝急召太医的消息,他在京城的眼线又传来几乎所有御医,都在往皇宫赶去的消息。
平王剧烈跳动地心,终于微微舒展。
多年夙愿,即将达成,皇帝中毒将死,这是他离那个位置最近的一天。
此时此刻,他接到了他的女婿已经成功接手宫城防卫的消息——他的女婿尽管只是副统领,但他在数日前便对禁卫军统领的饮食中做了手脚,正统领不在,其他几个副统领便不足为惧。
可叹皇帝对他小心提防,可偏偏在这个地方露了破绽。
一个禁卫军副统领,哪有驸马的权力更让人眼红呢?
皇帝急症,京城动乱,他作为宗室之首,皇帝最信任的皇叔,人人称赞的贤王,临危受命,继承大统,岂不再顺理成章不过的事情?
史书工笔,将不会记载一丝一毫的骂名。
可以了,平王穿戴整齐,他摸了摸自己的四爪蟒服,很快,他便可以穿上那件龙袍了——皇宫内的事情他处理,皇宫外的事情便交给他的世子——未来的太子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