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只要这段时间收敛些便够了——陛下难不成一直盯着治安不成?
杀鸡儆猴。-晓?税¢C\M-S¢ ^已+发+布¨罪·新¨章/节?
哪怕猴子们不会一直害怕, 但是让这些不可一世的贵族长些教训, 也是好的。
王茗立欣慰地看着陛下和京兆尹,陛下的确改变了, 他的这个大徒弟憋憋屈屈地当了两年京兆, 终于拿权贵开了一回刀。
朝局终于有了几分清明的意思,但是他只要一想到安倚歌,他的那个小弟子, 他便觉得心痛。
他的这个小弟子,年少聪慧,但命运实在是艰难呐,他轻叹了口气,想起了早朝前见到的那个小太监送的那封信。
那信,是从合欢殿出来的。
*
早朝前,小太监将信送到了王茗立的手中。
王茗立倏地一惊,他的目光落在了跪在他面前的小太监的身上:“丞相,救救我们家公子吧,丞相,您可是他唯一的老师啊。?z¨x?s^w\8_./c_o.m-”
丞相因年迈而有些浑浊的眼睛骤然一缩,他沉沉地看向眼前的小太监:“你说的是安倚歌吗?”
“自然是啊,您的学生中也只有我们家公子在吃苦啊,如今天下人人都在传我们家公子的诗,可却是不知道我们家公子过得是什么日子啊。”
丞相沉默不语。
小太监又是苦苦哀求:“丞相大人。”
王茗立掩去眸中的深思,目光落在了这个小太监的身上,半晌没有说话,小太监又惊又怕,但还是把话留了下来。
*
朝会很快便散了。
温恩游和其他一众弟子,照例去找老师。
王茗立却是打发他和其他弟子走了:“郭京兆这几日处理安济侯的案子,应当收获颇多,你们去问问他吧,看看能不能学到些什么东西。”
“我有事要找陛下商议,便不和你们一道了。_h.u?a′n¨x`i!a¢n¢g/j`i!.+c~o^m+”
一众学生自是领命。
王茗立却是并未去找皇帝,而是折返了回去,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御史眼中闪过了欣喜。
温恩游犹豫片刻,还是悄悄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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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茗立深吸了口气,缓缓向合欢殿走去,一路上畅行无阻,并没有任何人阻拦。
他是外臣,本不应该进入后宫的,即使他要去的合欢殿,住的也是一名男子。
王茗立远远看着合欢殿,他身形了口气,缓缓走了进来。
合欢殿内的人不多,底下只有两三个洒扫的太监。
王茗立定睛一看,却是在殿内的一个高台上,看见了一个少年有些消瘦的背影。
“是倚歌吗?”
安倚歌眼底闪过复杂的神色,揉了揉眉心,他缓缓转过了身子,向下望去:“老师?”
王茗立缓缓走了上来。
老者的声音带了些疲惫:“有什么事情需要老师做的,尽快说吧,老师如果能帮,必定会帮你的。”
安倚歌轻笑了笑,声音温和,眼神清明:“老师,您觉得您能帮我什么?”
王茗立思考片刻:“求陛下放你出宫?”
“出宫?”安倚歌笑了笑,声音冰冷:“我若是出宫,那可就只能去宫外的教坊司了,老师您这么想我做伶人吗?”
王茗立一怔,忙道:“我求陛下,自然会求陛下还你一个清白的身份,出宫做一个普通人,也比在宫里收到磋磨强。”
安倚歌轻声念着清白二字。
他玩味地笑着,眼里带着嘲弄,是啊,他做了伶人,做了陛下的男宠,在这些读书人的眼里,他便不再清白了。
就连他的恩师也是这么想的。
他的恩师没说他是奸妃误国,就已经不错了。
王茗立叹了口气,看着少年,声音带着苍老,缓缓道:“倚歌,我知道你怪老师没有救你,老师真的——我已经在准备了,只是想等一个合适的机会,没想到……没想到陛下会把你带进宫啊。”
安倚歌一怔,僵硬的心,便软化了许多。
他的目光落在他老师的身上,仔细打量着,他发现,只是几年不见,他的老师便老了。
做丞相果然耗费心里——
安倚歌心想,他记忆中的老师,分明没有这么苍老。
他忽然想知道,他做伶人的这些年,他的老师,贵为丞相,又在做什么?
安倚歌轻轻闭上了眼睛,这个问题,他其实没有必要问的。
先帝初登基的时候还有雄主的模样,没多久便显露出疯魔的样子,所以陛下不弑君篡位,很多臣子再忌惮陛下的时候,也松了一口气。
安倚歌睁眼,看着他的老师,轻笑了笑:“不管怎样,还是要谢谢老师的——不然,陛下把我安置在合欢殿的时候,参我的风波可不会那么快便停息。”
王茗立道:“这是老师应该做的。”
他顿了顿,温声问:“那你出宫之后,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