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之中带着浓浓的酒气, 桑吉每一次呼气都带着微醺的味道。!萝`拉?暁+说^ _蕪`错/内.容_
“因为大教堂的枢机团……被整个威斯特兰城教会背叛过一次。”桑吉又咽下一口香醇的酒液,“她们自然不会再任用……打上威斯特兰城标签的牧师。”
“背叛过一次?”
嘴里发出几声含糊的笑声,桑吉的笑容中透着一丝苦涩与无奈。
她苦笑着答道:“蒙特梅郡教区的主教尤莎斯·戈撒背叛了教会,发动叛乱, 向世人抹黑无名之神的存在。”
“抹黑无名之神?”池望的声线高了两分, “未必吧?”
桑吉没有回答池望,她的目光没有焦距地游移着,眼神混浊不堪,神智似乎已经不在餐桌上, 反倒是飘回了几十年前的夏天。
“那时,我恰巧跟着作为会吏的父母住在威斯特兰城的教堂内,自然见到了尤莎斯小姐。”
桑吉的话语断断续续, 语气也十分无力,池望只能将她的碎片化言语拼凑起来, 勉强得知她在说什么。·顽_夲_鰰`戦^ ¢庚`新/最!全,
作为会吏的桑吉的父母在尤莎斯宣讲时义无反顾地相信了这名主教,加入了对方的叛乱队伍,也因此即便只是身为会吏,也得到了尤莎斯的信任与重用。
“她在威斯特兰城教堂内宣讲,她说无名之神其实并不存在。”桑吉皱着眉头,似乎在艰难的思考,“隐士院的圣者们捏造了这尊神祇。”
时间已经过去了二十余年,即便是十分重大的事件,桑吉也记不太清了。
“这尊神祇如果是假的,那圣职者们的力量又是哪来的呢?”池望敲了敲桌子,“如果不是无名之神的眷顾,你们怎么会有不同于常人的力量?”
室内陷入了沉寂,桑吉垂着头,过了良久才回答。
“我那时偷偷看了一眼那本册子……”
“力量的源头……是那尊圣像,大教堂的圣像……”
册子?圣像?
池望伸出手,将桑吉的头抬起来,继续开口询问:“册子是什么?圣像又是什么?”
“册子是尤莎斯小姐知道自己的叛乱即将失败时,托付给我的父母的,被我交给教会了……”
“那个圣像……圣像是什么……”
桑吉口中还在不停地嘟囔,说出的话含糊不清。`h/u~l¨i*a!n^b!o′o-k?.^c+o_m-
然而,她说着说着眼神渐渐变得有些迷离,眼皮也越来越沉重,头止不住一点一点的,像是在打瞌睡。
突然,她的身体一歪,彻底地栽倒在餐桌上,手里的酒倒了一地,嘴里还发出轻轻的鼾声,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池望的手指还停在原地,一时间还没有意识到桑吉被自己完全灌醉了。
其实说是因为被灌醉而昏迷也不甚正确。
自己引诱了桑吉许久,这种精神上的被入侵原本就相当耗费精力,结合上人又喝了不少酒,当场在餐桌上睡着也不算奇怪。
无奈地笑了一声,池望扶正桑吉司铎的身体,让她靠在椅背上睡觉。
她打开窗户,将室内的酒气统统散去后才开了门,池望呼唤卡拉进来一起安置桑吉司铎。
醉酒的司铎今夜就被安排在了客房。
“抱歉主教大人,姐姐也真是的……”卡拉一边架着桑吉,一边有些不好意思地讪笑着,“怎么喝了这么多酒,活活将自己喝醉了。”
池望帮忙架着桑吉的另一边,解释起其实是自己的原因,是自己劝酒太过,将人灌倒了,让卡拉不要怪罪自己的姐姐。
夜风吹过,济世会的一楼点着火把,热烈的火焰将夜里的寒凉隔绝在外,室内一片欢声笑语,气氛格外融洽。
而在这座回型建筑的楼上。
那间被改造为儿童房的房间里,暖黄色的烛光照亮了一切,一张小床被摆在窗边,而窝在温暖小床里的小小身影动了一下。
那原本埋在枕头里的脑袋微微探了出来,几缕细软的发丝从额头滑落。
她粉嘟嘟的手脚扒在床边,接着,她缓缓从床上掉了下来,最终落在柔软的地毯上。
离开小床有了足够的空间之后,婴儿的身体开始迅速发生变化。
她原本小小的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拉长,四肢变得修长有力,原本圆滚滚的脸蛋逐渐变得棱角分明,五官也愈发深邃起来。
“咔擦”一声,儿童房的房门被人打开了。
池望将桑吉送到客房之后,便急不可耐地回到儿童房了。
她抬眸看向眼前被拉长的身躯。
就像芙拉卡斯一样,在瘴气围村中抱回来的另一个孩子赛冷特也被她塑造着长大了。
赛冷特的发色在黑色的基础上偏蓝,由于底色足够深,这略微的蓝调反而显得她的发色更黑了。
就像黑夜一样,这让池望有些PTSD。
揉了揉眉心,将乱七八糟的想法抛掷脑后,她闭上双眼,将心神沉入意识的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