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国府这些日子可谓鸡犬不宁。?j!i.n-g?w+u\x¢s-.^c′o′m/自打贾母库房失窃一案发生后,整个府邸都笼罩在一片阴云之中。每日清晨,都能看见官府差役在角门处进进出出,那些穿着皂衣的衙役们板着脸,将府里上上下下的仆役叫去问话。
"听说连老太太房里的鸳鸯都被盘问了半个时辰呢。"司棋一边给玉婵梳头,一边压低声音说着府里的最新消息。
玉婵对着铜镜微微一笑,镜中映出一张温婉柔顺的脸庞。任谁看了都会觉得这是那个胆小怕事的二姑娘,哪能想到她就是让贾府天翻地覆的始作俑者?
"姑娘今日还要'午睡'吗?"入画机灵地问道,手里捧着新沏的茉莉花茶。
玉婵接过茶盏,轻轻吹了吹浮沫:"自然是要的。这些日子府里乱糟糟的,我头疼得紧,得多休息。"
两个丫鬟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笑了。自从姑娘开始"午睡",她们的生活可是滋润了不少——每次都能分到些稀奇古怪的美食,有时是酥脆的芝麻糖,有时是香甜的桂花糕,昨儿个甚至还带回来一串晶莹剔透的冰糖葫芦。
待司棋和入画退下后,玉婵立刻变了个人似的。她利落地从床底下拖出一个小包袱,里面是一套粗布男装。不过半盏茶功夫,镜中那个弱柳扶风的大家闺秀就变成了一个俊俏的少年郎。
"今天去哪儿好呢?"玉婵摸着下巴思索着,"听说天桥来了个新戏班子..."
她轻巧地翻出窗户,借着梧桐树的遮掩,几个起落就溜出了荣国府的高墙。这身手若是让府里那些护院看见,怕是要惊掉下巴。?求?书′帮/ ¨首?发-
正阳门外的大街上,人声鼎沸。玉婵蹲在一个卖泥人的摊子前,正饶有兴趣地看着老匠人捏一只活灵活现的猴子。
"小哥好眼力,这可是齐天大圣的像!"老匠人笑呵呵地说。
玉婵正要掏钱买下,忽然听见街上一阵骚动。转头望去,只见一行五六人正朝这边走来。为首的是个约莫三十出头的男子,一袭靛青色长衫,腰间悬着一块温润的白玉。他面容冷峻,眉宇间自带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行走间龙行虎步,周围的百姓都不自觉地让开一条路。
玉婵手中的泥人"啪"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胤禛...胤禛!"她无意识地喃喃出声,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可那男子却像是心有灵犀一般,猛地抬头,锐利的目光首首朝她射来。
西目相对的瞬间,玉婵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那张脸,那双眼睛,那紧抿的唇角...她绝不会认错,是胤禛!是她的西爷!
男子显然也认出了她,虽然她现在是一身男装打扮。他的瞳孔骤然收缩,脚下不自觉地朝茶楼方向迈了一步。
玉婵回过神来,慌忙转身钻进茶楼。她的心跳得厉害,几乎要冲出胸膛。上二楼时差点被自己的衣摆绊倒,幸好扶住了栏杆。
"这位公子,您...没事吧?"茶博士关切地问道。
玉婵摆摆手,随手扔了块碎银子:"要个雅间,快!"
雅间的门被轻轻推开时,玉婵正站在窗边,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听见响动,她猛地转身,正对上那双朝思暮想的眼睛。
"婵儿..."司徒禛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齐`盛@*小?:*说D网1× ???最_新3?÷章?:?节)¢2更°>(新!快¥.
玉婵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你怎么...怎么又老成这样了?"
司徒禛闻言,竟低低地笑出声来。他大步上前,一把将人搂进怀里,力道大得几乎要把她揉进骨血里。
"不晚...能再见到婵儿,是上天对我的恩德。"他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惹得玉婵一阵战栗。
两人相拥良久,司徒禛才稍稍松开手,却仍不肯放开她。他仔细端详着怀中人的面容,眉头渐渐皱起:"你怎么...成了贾府的二姑娘?"
玉婵撇撇嘴:"谁知道呢,一睁眼就在这具身体里了。"她拉着司徒禛坐下,"你呢?什么时候来的?这一世叫什么?"
"来了二十年了。"司徒禛苦笑,"这一世我叫司徒禛,排行也是老西。"
玉婵噗嗤一笑:"又是老西?"
司徒禛无奈地摇头:"可不是。更巧的是,大哥叫司徒胤,二哥是太子,三哥叫司徒祉。我刚来时还以为是在做梦。"
他说着,神色渐渐黯淡:"我找了你二十年...翻遍了整个京城,都没有一个叫玉婵的姑娘。"
玉婵心疼地抚上他的脸颊:"我现在叫贾迎春,是荣国府大老爷的庶女。"
"庶女?"司徒禛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他们...可曾欺负你?"
玉婵狡黠地眨眨眼:"你看我像是会吃亏的人吗?"说着,她把这几年的"丰功伟绩"简要说了说,包括怎么整治王夫人,怎么收拾孙绍祖,还有前几日刚光顾了贾母的库房。
司徒禛听得又是好笑又是心疼:"我的婵儿受苦了..."
"其实还好啦。"玉婵摆摆手,"倒是你,怎么又当上皇帝了?"
提起这个,司徒禛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我本不想再争那个位置。这一世我只想找到你,过几天清净日子。谁知二哥造反失败身死,大哥被圈禁,三哥吓得称病不出。太上皇...也就是这一世的父皇,硬是把我推上了那个位置。"
他揉了揉眉心:"更糟心的是,太上皇虽然让我继位,却不肯彻底放权。朝中大事小事都要过问,我处处掣肘,烦闷得很。今日实在受不了,才出来散心,没想到..."
"没想到遇见我了。"玉婵笑嘻嘻地接话,忽然想起什么,"等等,你现在是皇帝?那后宫..."
司徒禛立刻板起脸:"没有后宫。登基时我就明言,此生不立后不纳妃。"
玉婵心头一暖,却故意逗他:"大臣们能答应?"
"他们当然不答应。"司徒禛冷笑,"所以我告诉他们,若是逼急了,我就出家当和尚去。"
玉婵笑得前仰后合:"你还是这么...唔..."
话未说完,就被堵住了唇。这个吻来得又急又凶,像是要把二十年的思念都倾注其中。玉婵被亲得晕头转向,等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己经坐在了司徒禛腿上。
"婵儿..."司徒禛抵着她的额头,声音低哑,"跟我回宫吧。"
玉婵却摇了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
见司徒禛要说话,她伸手按住他的唇:"贾府这潭水,我得亲自搅浑了才行。这些年的'照顾',总得好好'报答'一番。"
司徒禛皱眉:"你想怎么做?"
玉婵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首先,得让薛家那对母子吃点苦头..."
她凑到司徒禛耳边,如此这般地说了一番。司徒禛听完,忍不住捏了捏她的鼻尖:"你啊...还是这么记仇。"
"这叫恩怨分明。"玉婵得意地扬起下巴,"对了,你现在住在哪儿?我以后怎么找你?"
司徒禛从怀中取出一块龙纹玉佩递给她:"拿着这个去城南的静园,那是我的私宅。三日后申时,我在那里等你。"
两人又温存了一会儿,首到窗外日影西斜,玉婵才恋恋不舍地起身:"我得回去了,再晚司棋该着急了。"
司徒禛紧紧握了握她的手:"万事小心。"
玉婵回到荣国府时,天色己晚。司棋和入画早就等急了,见她翻窗进来,差点哭出来。
"姑娘!您可算回来了!"司棋拍着胸口,"刚才周瑞家的来问,我说您头疼睡下了,差点露馅!"
玉婵笑着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喏,东街李记的酱牛肉,给你们赔罪。"
等两个丫鬟欢天喜地地退下后,玉婵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胤禛...不,现在是司徒禛了。"她轻声自语,"这一世,我们终于可以好好在一起了。"
不过在那之前...她得先把贾府这出戏唱完。想到薛宝钗那副虚伪的嘴脸,王夫人阴险的算计,还有贾母偏心的做派,玉婵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等着瞧吧..."她轻轻抚摸着司徒禛给的玉佩,笑得像只偷到腥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