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眼就感到浑身疼痛,尤其是双脚,仿佛踩在烧红的铁板上。(新#a(完.本,′\神?÷a站μ ^¤+免ˉ费^??阅?读·玉婵倒吸一口凉气,意识还未完全清醒,就被潮水般的记忆碎片冲击得头晕目眩。
"这是......"她蜷缩在散发着霉味的稻草堆里,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强迫自己保持清醒。七岁小女孩短暂而悲惨的一生在她脑海中展开——生母早逝,父亲续弦后彻底变了一个人,后娘带来的三个儿子和一个女儿成了家中珍宝,而她则沦为出气筒。
记忆中最鲜明的画面是寒冬腊月里,她赤着脚在结冰的院子里劈柴,冻裂的脚底渗出血珠,染红了雪地;是后娘用缝衣针扎她大腿内侧的软肉,那里不会被人看见;是饿得头晕眼花时偷吃猪食,被同父异母的弟弟告发后,父亲用藤条抽得她三天无法下床。
玉婵猛地睁开眼睛,冷汗浸透了单薄的衣衫。这是她穿越的第七个世界,却是开局最惨的一次。前几次要么是贵族小姐,再不济也是农家女,哪像现在——一个被全家虐待后又被卖入妓院的七岁孩童。
"老天爷可真会开玩笑。"她苦笑着撑起身子,借着柴房缝隙透进的月光打量这具身体。瘦骨嶙峋的手腕上布满淤青,脚底板的水泡有的己经溃烂,散发出淡淡的腐臭味。更糟的是额头滚烫,显然原主是在高烧中死去的。·兰`兰+文*学? *无+错_内\容!
玉婵闭上眼睛,意识沉入识海深处的随身空间。这是她第一次穿越时获得的奖励,经过六个世界的积累,里面堆满了各种物资——从现代药品到古代金银,甚至还有几套修仙世界的灵丹妙药。
"退烧药、抗生素、外伤膏......"她默念着取出药丸,就着空间里的灵泉水吞下。苦涩的药味在舌尖蔓延,她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比起记忆中挨饿的滋味,这点苦根本不算什么。
处理脚伤时,玉婵咬住一根木棍防止自己叫出声。水泡挑破的瞬间,脓血顺着脚趾滴落在稻草上,她眼前一阵发黑。等所有伤口都涂上药膏缠好纱布,东方己经泛白。
"得抓紧时间。"玉婵活动了下稍微好转的身体,轻手轻脚推开柴房门。妓院尚未苏醒,走廊里只有此起彼伏的鼾声。她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像只猫儿般无声移动。
最大最豪华的房间门虚掩着,里面空无一人。玉婵溜进去,反手插上门闩。房间里弥漫着浓重的脂粉味,雕花大床上铺着锦缎被褥,梳妆台上摆满首饰盒。她嫌弃地掀掉沾着可疑污渍的床单,从空间取出干净的棉布铺好,这才瘫倒在床上。
身体像灌了铅一样沉重,但玉婵不敢睡死。她强撑着意识,在彻底陷入黑暗前设下精神警戒——这是她上个魔法世界学来的小技巧,虽然现在没有魔力支撑,但基本的预警功能还在。?/卡&卡?小?1说ˉ网-§ .更o?^新D:§最?全′
这一觉睡得极不安稳。梦中不断闪回原主的记忆碎片——五岁时被推下池塘,后娘站在岸边冷眼旁观;六岁生辰那天,弟弟抢走她唯一的木簪,父亲说她"不配戴这么好的东西";被卖进妓院那天,人牙子捏着她的下巴对老鸨说"模样周正,养两年就能接客"......
"砰!"远处传来的关门声惊醒了玉婵。她猛地坐起,额头冷汗涔涔。警戒没有触发,说明还没人注意到这里。窗外日头己经偏西,她竟然睡了整整一天。
肚子发出抗议的咕噜声,玉婵从空间端出一碗温热的皮蛋瘦肉粥。这是上个世界囤的外卖,现在却成了救命粮。她小口啜饮着,不敢吃太快——这具身体饿得太久,暴饮暴食会要命。
喝完粥,玉婵尝试调动体内灵气,却发现这方天地灵气稀薄得近乎于无。她不死心地掐了个最简单的照明诀,指尖连火星都没冒出来。
"果然不行。"她叹了口气,转而检查空间里的物资。金银珠宝不少,但大多是现代工艺品,在古代用容易露馅。好在角落里堆着十几个沉甸甸的箱子——那是她第三个世界当海盗时攒下的战利品,全是实打实的金锭银元宝。
玉婵眼睛一亮,开始搜刮房间。首饰盒里的金钗玉镯统统收走,妆台下暗格里的银票也不放过,连床垫下藏的几块碎银都没漏掉。最后在衣柜深处发现个上锁的小匣子,她首接用匕首撬开——里面竟是厚厚一叠卖身契。
"找到了。"玉婵抽出写着自己名字的那张,其余的原样放回。她犹豫片刻,还是把整个匣子收进空间。这些契约对妓院是财产,对姑娘们却是枷锁,或许日后能用上。
换衣服时,玉婵对着铜镜愣住了。镜中的小女孩瘦得脱相,肋骨根根分明,锁骨凹陷处能盛下一汪水。最刺眼的是后背纵横交错的鞭痕,有些己经结痂,有些还渗着血丝。
"畜生!"她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从空间找出一套素色棉布衣裙。这是她在某个古代世界定做的童装,没想到真派上用场。穿戴整齐后,她又用炭笔把脸色涂得蜡黄,头发揉得乱糟糟,看起来就像个普通的小乞丐。
夜幕降临,妓院渐渐热闹起来。丝竹声、调笑声透过地板传来,玉婵趁机溜出房间。后院的角门没锁,守门的龟公正忙着和丫鬟调情。她猫着腰从阴影处钻过,心跳如擂鼓。
推开角门的瞬间,清凉的夜风扑面而来。玉婵深吸一口气,自由的味道让她眼眶发热。她最后回头看了眼灯火通明的青楼,那里承载着原主最后的噩梦,而现在——
"永别了。"她轻声说,瘦小的身影融入熙攘的街市。
京城夜市繁华得超乎想象。叫卖糖葫芦的小贩,表演胸口碎大石的江湖艺人,挑着担子卖馄饨的老汉......各种声音气味交织成生动的画卷。玉婵裹紧粗布衣裳,小心避开巡逻的衙役。
她需要找个安全的地方过夜。空间里虽然有帐篷,但在城里支起来太显眼。正犹豫时,一块"悦来客栈"的招牌映入眼帘。
"掌柜的,最便宜的房多少钱一晚?"玉婵踮起脚,将一块碎银放在柜台上。这是她从妓院顺出来的,用起来毫不心疼。
掌柜狐疑地打量她:"小丫头,你家大人呢?"
"爹爹去谈生意了,让我先住下。"玉婵眨眨眼,故意露出天真的表情,"他说回来会给赏钱的。"
见钱眼开的掌柜果然不再多问,叫来个小二带她去后院最偏僻的厢房。房间简陋但干净,至少比妓院的柴房强百倍。玉婵锁好门,第一时间检查窗户——很好,有插销,窗外是条死胡同。
她从空间取出简易报警装置摆在门窗处,这才彻底放松下来。床板硬得像石头,她却觉得比皇宫的龙床还舒服。临睡前,玉婵摸了摸藏在衣襟里的卖身契,默默对原主许诺:"既然用了你的身体,你的仇我会一一讨回来。"
月光透过窗纸洒落一地银霜。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属于玉婵的新生,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