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按你的方式来走没有意思,那就按我的方式来。_躌′4,看+书. +无.错-内·容-”陶望溪站起身,用了点力气拿过陈三珩手里的碗筷,“我来收拾,你去睡觉。”
陈三珩的眼泪掉下来,不想让陶望溪看到,她转过头,不看陶望溪的脸,往前走了两步,自己却被脚下的拖鞋绊到。
陈三珩穿的是陶望溪的那双拖鞋,要大一码。
陈三珩跪倒在地上,陶望溪放下碗筷赶快跑过来,去看陈三珩的膝盖,看陈三珩的手掌,连忙问:“有没有哪里痛?”
陈三珩低着头,小声控诉:“你对我太凶了。”
陶望溪正在卷陈三珩的裤子,陈三珩实在是太瘦,睡裤显得空空荡荡的,陶望溪将陈三珩的裤子卷到膝盖那里,膝盖光洁并没有红肿的痕迹。
陶望溪很想重重地打一下陈三珩,陈三珩这个讨厌鬼,只要招招手她就会巴巴凑过来,但是陶望溪只是低下头亲了亲陈三珩的膝盖。*如.闻_枉_ ^冕¢废.越^读+
“好了,不痛了。”陶望溪声音温柔,看着陈三珩的神情也很温柔。
陈三珩的眼泪却顺着脸颊掉落在衣服上,她毛绒绒的睡衣上很快就沾上了眼泪。陶望溪用指腹触碰陈三珩温热的脸颊,替她抹掉眼泪,陈三珩的眼泪仍旧无声地往下落。
“为什么要哭,你到底在哭什么?”
但是眼泪却擦不完,陈三珩抓着陶望溪的袖子,泪水止也止不住往下落。
“我…”陈三珩打了一个嗝,立刻收回抓着陶望溪袖子的手,然后捂住嘴,虽然捂住了嘴,但仍旧在打嗝。
陶望溪站起身去倒了杯水:“喝水。”
陈三珩小口抿着,但依旧止不住打嗝。
“这个时候应该亲你一下,电影里面总是这样发展。”陶望溪接过陈三珩手里的杯子:“但总觉得很俗气。”
不过陶望溪凑过来,亲昵地触碰陈三珩的脸颊,然后亲了亲她的嘴唇。-微,趣+暁.说, ?首+发.
陶望溪接着说:“虽然很俗气,但是浪漫的爱情故事总是这样。我会给你送花,送你闪闪发光的裙子,送你亮晶晶的钻石,送你一切你想要的礼物,然后你道谢,我们亲吻,再一起挽着手去散步。”
陈三珩的打嗝停了下来。
她的眼泪刚刚才停下来,眼睛亮亮地,专注地放在陶望溪身上。
陶望溪忽然笑起来,这是陈三珩说分手陶望溪第一次感觉到快乐,非常快乐。陈三珩说分手的时候犹如快刀割过皮肉,在那一瞬间感觉不到痛,但是因为割穿了皮肉,所以知道会痛,知道痛苦会降临,会下意识地按住伤口,等着伤口越来越痛。
陶望溪伸出手捂住了陈三珩的眼睛,陈三珩完全不闪躲,任凭她的手心触碰她的眼睫毛,眼睫毛上都还带着残余的泪水。
“陈三珩,只要你说喜欢我,我就什么都原谅你,不管你现在或者未来怎么样伤害我,我都原谅你,并且会永远原谅你,会永远爱你。”陶望溪从前不相信承诺,人的承诺是最不可信的东西,因为人无法掌控自己的心,爱上谁没法掌控,不爱谁也没法掌控,但是现在陶望溪却无比渴求地希望陈三珩相信她的承诺,并说出喜欢她的话语。
但陈三珩吝啬情话,就算是在她们温存的时候,也总是吝啬。
陈三珩没有再哭,只是伸出一只手覆盖住陶望溪遮住她眼睛的手,陈三珩有一双看起来打游戏很厉害的手,手指修长,每个手指的指甲剪得干净妥帖。
“我曾经和我妈妈吵架,我问她为什么要生下我,倒不如死了干脆。”陈三珩拿开陶望溪遮住她眼睛的手,陈三珩垂下眼眸,盯着陶望溪衬衣上的浅色扣子。
“然后我妈就上吊死了。”
陈三珩竟在此刻露出一个笑。
“我一直在想,我妈妈大概是恨我,因为恨我,所以用自杀来报复我。”陈三珩找到陶望溪的手,然后紧紧抓住,陈三珩不再笑,就好像笑容是需要费力维持的东西,一旦注意力松懈了笑容也就消失了,“但其实不是。”
陶望溪说不出一个字。
陈三珩似乎也不想要听到什么安慰的话,她重新笑起来,手往回抽却被陶望溪牢牢抓紧。
“那你难不难过啊?”陶望溪问她。
陈三珩回答不出这个问题,她已经忘记她那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大概是震惊多过悲伤,茫然多过悲痛,甚至连陈少峰的嚎啕大哭在她的记忆里也已经模糊不清了。
陈三珩的手被陶望溪用力抓着,她们坐在地上,膝盖抵在一起,陶望溪的外套还没有脱,耳朵上的耳坠闪闪发光。
陈三珩不看陶望溪的脸,而是将注意力放在耳坠上的光上。她专注地看着那点光,用尽所有的力气。
“那你那时候有没有哭,?”陶望溪声音淡淡,抓着陈三珩的手指,陈三珩的手指柔软,就连手指的骨节都不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