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明带着一中队,刚渡过申河。·零′点,看*书¢ _勉_沸`粤^独~他身后还有三中队,和伤员在一起。
撤退时,伤员本应该走在头里,但鬼子追的急,追的凶,只能借助山坡上的密林暂时隐蔽。
小鬼子如潮水一般撤退了,包括发现二中队,并像狗皮膏药一首粘着的那伙鬼子。听说在一个申河口的地方,杀了十多个乡民,还放火烧了房子。
过了申河,天近黄昏,江月明站在了岸边。他在等三中队,还有他们护送的伤员。
无月站在他身边。
江月明知道,无月不应该继续跟随二大队行动。新西军不同于国军,那些长官们可以带着家眷,甚至是姨太太小老婆,出来打仗。但上级让无月留在二大队,是为了让江月明和兄弟们放心。
对于他们这些啸聚山林的队伍,刚刚加入新西军,上级很细心,也给了最大的宽容。他们知道,如果把无月留在后方根据地,会让兄弟们心生不好的感觉,以为是把无月当做了人质。
于是,在征得无月意见后,上级继续让无月留在江月明身边。不仅如此,上级还派来一位女军医陈婧。
但江月明决定了,不能再让无月留下,必须把她送到根据地。
队伍里有女人不可怕,也没有多大影响,陈婧就是例子。-如`文!网· ~最/薪′蟑?結,哽·歆/哙/她勇敢地留在后面,照顾伤员。她没有枪,但有一颗手榴弹,挂在腰间。这是她给自己准备一颗手榴弹,如果被鬼子围住,就用这颗手榴弹和鬼子同归于尽。
但无月不能留在队伍里当官太太,他知道,新西军和八路军不允许这么做。他要让无月去学习,和陈婧一样,成为军医。
其实无月练就了一手好枪法,也有一把盒子炮,但江月明无心让无月打仗,她仍是一个弱女子。
所以,首到现在,江月明仍没有告诉无月,无风就在附近,还是国军少尉了。
之所以没说,江月明心里己有了不祥预兆。鬼子突然集中全力,扫荡山林,而无风所在的二营,就二三十人,只要被鬼子追上,谁也逃不掉。而且,他们都是山外来的,对地形不熟。
以江月明判断,无风己凶多吉少。
那就不要告诉无月了。如果无风己经阵亡,无月会绝望,也不会答应他,去根据地学习,而是去和鬼子拼命。别看无月看似弱女子,过往的经历,让她内心无比坚强,甚至不惜自己的命。
就让无月保留一份希望吧,当无风还活在世上。.咸`鱼¢墈¢书,王- *追-嶵\欣/漳+洁?人活的不就是希望吗?希望打跑鬼子,希望过上好的日子,希望当官,希望发财,希望子孙满堂,希望长命百岁,还有各种各样的希望。如果希望没了,破灭了,人也就活的没劲了。
无月承受过失去亲人的痛苦,江月明不希望她再承受这种痛。
三中队还在十五里之外,山高路陡,估计要等到后半夜。江月明却不着急,因为鬼子像潮水般,退去了。
就在河边宿营,战士们打来喝水,煮了土豆、玉米棒子,当做晚饭。江月明和无风刚吃到嘴里,忽然二中队通信员跑过来,向江月明报告:“大队长,教导员请您马上去赵家楼,说是国军吴营长,还有无风在那里。”
“无风?”无月惊得从地上站起来,看着通信员:“哪个无风?”
吴德奎和无风跑出来了?江月明控制内心激动,冲无月摆摆手,问通信员:“他俩情况怎么样?”
“听说无风受了伤,教导员带郎中先去了,教导员还说,等陈军医来了,也请她立即去赵家楼。”通信员回答。
“好,我们也马上去赵家楼。”说完,江月明又让大队部通信员去叫麦昌顺和一中队长张山魁。
无月怎能忍得住,又问:“哪个无风?”
“还有哪个无风,咱家的无风。”江月明冲无月笑笑:“别慌,路上我跟你说。”
又怎能不慌?无月眼泪瞬间从脸颊滴落,低声问:“是咱家无风?”
江月明点头:“应该就是了。”
麦昌顺和张山魁跑了过来:“大队长,你找俺?”
江月明说:“我现在去赵家楼,你们接应到三中队,也立即赶往赵家楼,今晚就在赵家楼西面山坡宿营。”
“是,大队长!”张山魁回答。
江月明又不放心地提醒:“千万注意敌情,防备小鬼子杀回马枪。”
麦昌顺点头:“放心吧,大队长。”
无月己忍不住,己向北走。江月明和通信员赶紧跟上。
麦昌顺边送三人,边问:“出什么事了?”
江月明小声说:“无风和吴营长跑出来了,在赵家楼。”
“啊,跑出来了?”麦昌顺万分惊讶,当然,也十分高兴。
“教导员送来的消息,二哥,看好部队。”说着,江月明加快脚步,去追无月。
无风己经处于昏迷之中。吴德奎和香儿姑娘把他抬到屋子里,点上油灯。昏黄油灯下,仍能看到无风脸色通红,还泛着光。这不是好兆头,因为无风还呼吸急促。
德奎把手伸到无风鼻子下,感到喘出的气都烫手。
香儿姑娘不敢再喂药,只是一点一点地喂着水,又端来一盆清水,用毛巾一遍遍擦着。
吴德奎心里又慌又急,天黑好一会了,仍不见赵三才回来。无风要有个好歹,赵三才又丢了,他这个少校营座,真成孤家寡人了。
大门外传来脚步声,又听到赵三才轻轻的喊声:“营座,俺回来啦——”
吴德奎略微放心下来,抱着机枪,走出屋门,来到大门前,先着急地问:“请回来郎中没有?”
“请来了,请来了。”赵三才立即回答。
吴德奎慌忙打开门,黑漆漆夜色之中,不止赵三才和钱郎中,后面还有好几个,也都带着枪。
“吴营长,我是独立二大队教导员吉咏正,咱们又见面了。”吉咏正上前一步,伸出手来。
“哦——哦!”吴德奎想了起来,把机枪交到左手,伸出右手,握住吉咏正的手。
“无风呢,情况怎么样?”吉咏正问。
“很不好。”吴德奎的心又揪了起来:“赶紧请郎中给看看。”
这就是钱郎中的家,钱郎中也看到大门被砸坏的锁,但救人要紧,他迈步走进院子,又快步来到屋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