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氏坐在床边,疲惫地看着澹台玦。~x+i_a.o^s¢h¢u^o/c,m-s?.*n.e¢t′
他想起澹台玦刚出生时的样子,小而软,和天底下其他所有令人怜爱的小婴儿没什么区别。
澹台玦自幼体弱,长期被关在房中,却从未对关他的父亲有过怨言。
每次澹台氏去看他,他总是先关怀父亲这些日子过得可好,若发觉父亲神情劳累,会体贴乖巧地帮他揉肩捶腿。
明明是身高还不到成年人膝盖的小孩,却能包容旁人。
澹台氏曾问过澹台玦,是否怨恨他将他关在屋中,让他接触不到外面广阔的世界,只能看见头顶一小块四方形的天空。
澹台玦总是会摇头:“我知道父亲是为我好。父亲希望我能够一直陪着您,您放心,我不会让父亲孤单一人的。”
宽容、温柔、从不怨恨。真是如菩萨一般的孩子啊。
他这样自私的人,却拥有一个这么好的孩子,这一定是上天的赠礼。
恶意的声音突然响起:【我只是让本就不该存在之物消失罢了。¨优!品\小.税.旺¨ ,毋`错¨内_容`】
澹台氏紧紧握拳,不该存在之物?这样好的一个孩子,怎么会是不该存在之物?!
情绪又一次到达崩溃的边缘,就在这时,屋门被敲响,是他的手下来送消息。
澹台氏回过神,深呼吸一口气,压下所有不安,起身接过手下送来的消息纸条——消息来自他派去追杀谢其琛的修士。
澹台氏看完消息,微微勾起唇:“走,去雁塔地牢。”
……
谢其琛捏着一缕白色的发丝,面无表情地来到雁塔。
雁塔是益州城中,澹台家一处关押罪犯的地方,传说中阴冷潮湿无比。
他们竟然将她绑到了此处……
谢其琛浑身的衣料都浸透了鲜血,大部分都是一路过来斩杀的澹台修士的血,小部分是他自己的。一人面对这么多的修士,他自身也受了很重的伤。
以“焰雪炎”射杀守在雁塔地牢前的澹台修士,谢其琛终于走到地牢大门前。
推开大门时,他有一些不安。
池羽是因为他才被连累的。?墈+书·屋/ `哽-薪?蕞¢筷?
自遇见他以来,她从未获得过什么好处,却从始至终无条件地为他付出、关怀照顾着他,如今甚至因他而被澹台氏绑架、关押在这种地方。
谢其琛内心充满对澹台氏的愤怒,但若继续深挖,其实更多的,是他对自己的愤怒。
那一夜,他为何这么轻易地弄晕了她,让她和澹台玦一起被带了回去?
如果他能更清醒、更周全地想一想就该明白,即使澹台氏以为池羽是被他所欺骗才收养他,但毕竟确实是唯一与他共度了两年的人,澹台氏迟早都会找上池羽的。
澹台氏因澹台玦的病倒而几乎崩溃癫狂,任何能换回澹台玦的方法他都会去试。
谢其琛紧紧捏着手中的白发,指甲几乎嵌进了掌肉之中。
可当时不让她与澹台玦一起回去,难道要留她在身边吗?
面对前仆后继而来的澹台修士,他几乎不可能让她安然无虞。
更何况,她本也不该与他一起经历这些。
……也许当他决定开始他恶劣而偏激的复仇计划、为发泄恨意一次次激怒澹台氏那个疯子时,她就注定躲不掉的。
她必然会被他波及,因他而被卷入。
……他从没有为她充分考虑过。
明明她一向如此为他着想。
推开地牢的门,看见里面的景象,谢其琛的眼瞳骤然缩紧。
瘦弱的女子被吊起双手,紧紧绑在污浊池水中央的铁柱上。
她裸露出来的手脚之上有青青紫紫的瘀痕,是长时间被捆绑血流不畅而产生的。
而往日清丽的脸如今毫无血色,惨白得像一张纸。
谢其琛来不及多想,立刻飞身上前砍断捆绑池羽的绳索,抱着她落回地面。
取下她口中的布团,她虚弱的声音响起:“我……不会再吵闹……我将……不再乞求你们的……关注……”
池羽醒着?
谢其琛赶紧解开她蒙在眼上的布条,这才发觉布条之下,她双眼无神,不知看着何方。
“此世……无我……”
谢其琛焦急:“池羽!”
池羽没有反应,长时间被关在空无一物的黑暗之中,如今她神智十分混乱。
谢其琛立刻点住池羽周身几处大穴,又运气为其调理。
在池羽的面色终于出现了几分红润后,她眼中的光也渐渐恢复了些。
她盯着谢其琛看了一会儿,终于反应过来了:“阿琛?”
谢其琛松了口气,轻轻应道:“嗯,是我。”
池羽慢吞吞思考了一会儿,终于回想起来发生了什么:“这是哪儿?我……为什么在这儿?你为什么在这儿?”
“澹台氏捉了你,先不要说话了,我带你出去。”
谢其琛抱起池羽正要离开,半空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你以为你出得去吗?”
阴柔的、雌雄莫辨的,正是澹台氏的声音。
突然灯火通明,地牢四周团团围上众多澹台家修士,而澹台氏就站在其中,冷笑着指挥众修士。
“开阵!”
话音刚落,众修士纷纷开始吟唱,低沉的祷语声响起,一股沉重的力道压迫向阵中之人。
修为愈高,受影响愈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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