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其琛并不明白池羽所说的震撼,剔骨的疼痛分走了他大部分的注意力,他只感觉池羽靠近他时,他觉得很温暖、很舒服,连剔骨的疼痛都仿佛减轻了。?我_得*书^城! ·哽,芯`嶵¨全′
剔骨喷溅出来的鲜红血液很快就浸透了池羽的衣衫,但她没有退开。
在最初的对谢其琛顽强意志的惊艳后,她很快又陷入了悲伤。
谢其琛还这么年轻,却已经遭遇了这么多残酷的事情,即使想活下去,也要付出这么痛苦的代价,这实在太让人难过了。
池羽忍不住想哭,又怕打扰到谢其琛剔骨,于是强行压了下去,只伸出手,将血肉模糊的少年拥抱进怀里。
谢其琛剔骨的动作略微停顿了一瞬。为什么她愿意拥抱他,明明他现下如此肮脏、渗人……
可这个拥抱太过温柔,让谢其琛很快就不想再去惊讶。
在痛苦到能让人麻木的每一个月圆之夜,也许他一直在渴望一个拥抱,渴望有一个人,能拥抱血肉模糊、满目疮痍的他。
荒凉而残酷的月圆之夜,一定会因为这个拥抱,变得略微温柔一些。¢e~8¢z`w?.¢n.e~t^
痛苦的剔骨持续了一整个漫长的夜晚,当洞外传来清脆的鸟鸣声,谢其琛血肉可怖的增长速度消失了,新长出的血肉也褪去了流银的质地。
月圆之夜过去了。
谢其琛靠在洞壁上,仰着头轻轻喘息。虽然血肉已经重新长出,但皮肤上依旧留下了斑驳的伤口,浑身的衣服被鲜血浸湿,残破不堪。
但这是他度过的最慰藉的月圆夜。
谢其琛缓缓转过头,看着身侧一直拥抱着他的池羽。
池羽发觉他剔骨的动作停下了,有些茫然:“……结束了?”
这个夜晚太漫长,作为旁观者的她都开始麻木,实在难以想象亲身经历、且经历了无数次的谢其琛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谢其琛点了点头:“天快亮了,妖血的顶峰期已经过去。”
池羽松了口气:“……太好了。”
“嗯,太好了。”谢其琛低下头,与池羽的额头碰在一起,心想,你能接纳我,真的太好了。
安宁温暖的氛围流淌在两人之间。\3+叭?墈\书·蛧/ ^最¢芯?彰-结~哽\薪`筷,
一整晚的折磨,无论是亲历的谢其琛,还是旁观的池羽,都有些疲劳,两人便静静地贴着脑袋坐了一会儿。
略微恢复了一些体力后,池羽放开了谢其琛,语气稍微轻松了一些:“所以阿琛,你是一半人类,一半银狼吗?你的亲生父母其中一方是妖?”
谢其琛顿了顿,目光没有看池羽:“……也许吧。”
“灵气匮乏是这片大陆长存的、至今无法被解决的难题,虽然知道有修士在试图找寻能真正化用天地清浊之气、摆脱灵气匮乏困境的方法,但却不知,竟有人暗中进行这样残酷的研究。”
池羽有些愤怒,还有些沉重——无论在哪个世界,只要是人的世界,就总有共通的困境。
池羽知道,即使是在她前世所在的世界,那个世界的历史上,也有过许多残酷的研究、残酷的试验。
掌握着资源和权力的人,会为某种“有用”的目标,牺牲许多无辜的生命。
也许作为历史进程的后来者,享受着进步带来的便利,无法指责前人的行为。但仅仅作为一个具有感情的人类来说,她对这样的行为是感到厌恶的。
人的幸福和生命,不应该作为某种可以被牺牲的存在。
池羽问道:“那些人究竟是什么人?”
“……他们从不以真面目示人,我也未曾见过这个组织背后的首领。”
池羽轻轻叹气:“若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就好了。”
谢其琛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为我做的已经足够多。”
若不是在一年前遇见池羽,若不是这一年间得到池羽真心的爱护、无条件的接纳,他不知道如今他会在何处、是什么模样。
谢其琛想,所以他不能回答池羽那两个问题。是的,池羽那两个问题他说了谎,他不希望池羽卷进一些黑暗的世界。
谢其琛正出神,池羽突然惊讶地“啊”了一声。
谢其琛疑惑转头看她,却见她愣愣看着他脑袋两侧。
“……你怎么了?”
池羽没回答,小心翼翼伸出手,摸了摸谢其琛脑袋上……毛茸茸的银狼耳朵。
“变成狼耳了。”
谢其琛一顿,别过脑袋,虽冷着脸,却显然有些羞耻:“抱歉,月圆夜的清晨,我有时候会无法控制血脉。”
“好……可爱。”池羽忍不住又撸了把谢其琛的耳朵。
谢其琛有些惊讶:“可爱?”
这可是妖的特征,是他体内混有妖血的证明,不该觉得很恶心、很恐怖吗?
池羽说道:“毛茸茸的,好可爱。”
谢其琛沉默,突然想起池羽是个毛绒控,看到小狗都爱不释手地走不动路。
谢其琛突然道:“其实不仅是耳朵……”
池羽愣了下:“什么?”
“有时候会长出尾巴。”谢其琛将手放到身后,把藏在身后的银色尾巴拿了出来。
池羽“嗷呜”一声,抱住毛茸茸的银色尾巴猛蹭:“天呐阿琛,你是什么毛绒控福音,太软太舒服了吧!我好喜欢你啊!”
谢其琛一愣,脸瞬间红了。
两人在洞穴内又休息了一会儿,待体力更恢复了一些后,终于从洞中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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