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谢其琛将那对村民父子打得濒死后,池羽意识到,她不能继续视而不见了。_l!o*v!e*y!u?e¨d?u.._n!e.t¨
她选择戳破了那层窗户纸,将她的疑问搬上台面——然而谢其琛并没有给出回答。
说实话,池羽有一种付出真心却被辜负的难过。
原来是赌气和被辜负的难过啊……
理清了自己的心情,池羽抱了抱自己,而后熟稔地开始处理这些情绪。
如此沉默地过了几日,谢其琛依旧每日帮池羽准备好饭食,依旧上午背诵四书五经,下午修炼。
虽然池羽始终不说话,谢其琛却依旧按照她从前的要求,会将每日功课的进展汇报给她。
只是从前每一次汇报,谢其琛总带着他那“温甜清澈”的笑容,如今他却没在面上展现任何表情。
是夜,谢其琛正在房中入定,房门被敲响。
灵山只有他与池羽住着,不必想也知道来者是谁。
谢其琛有些讶异,池羽已经许久不曾主动找过他,也没同他说过一句话。.k·a¨n¢s·h¨u_j*u+n/.*n+e?t\
还是……池羽终于要过来赶他走了么?
谢其琛并不觉得愤怒。
虽他不是个喜欢站在旁人角度思考的人,却也知道,自与池羽相遇以来,他说了太多的谎,骗了她太多的东西,甚至至今也不愿告诉她一丁点真相。
如今池羽戳破了他的假面,应当是不会再留着他的。
说起来,与她相遇以来,他说的话里有什么是真话么?
果真想不太到呢。
有些可惜,灵山是个很不错的地方,若能多留一些日子,也许他能心无旁骛地将功法修炼至最高层,然后回到“那里”……
谢其琛打开屋门,然而令他惊讶的是,池羽对他说的话是:“走吧,我带你一起下山。”
下山?
为什么?
…………难不成是要去找那对父子?
谢其琛心中颇为不屑,但依旧跟上了池羽的脚步。
两人沉默地下了山,来到山脚下的村落,然后找到了那对父子所居住的土屋。\艘-飕·晓^税+枉+ ?更_薪.蕞,快-
“万幸,他们没有死,被你卸掉的手脚也由郎中接了回去。”池羽说道,“不过你打得太狠,没三两个月,大约是恢复不了的。”
池羽从芥子囊中取出了一篮草药:“这是我这几日采摘的药,能帮助他们恢复健康。你拿着这个,进去交给那对父子,然后道个歉。”
谢其琛接过篮子,平静地端详了一会儿篮中的草药,好一会儿,道:“他们之所以受伤,是因为他们太弱小。我没有理由道歉。”
池羽皱眉:“他们之所以受伤,是因为你出手打了他们。”
谢其琛:“他们说了谎,利用了你的好心,甚至还对你有不该有的妄想。”
池羽摇头:“这些不是伤人甚至妄图夺取他人性命的理由。即使是最残忍的律法,对待说谎的人,也不会做出如此严重的责罚。”
谢其琛安静了许久,他意识到他与池羽的对话已经触及了两人根本的不同。
她所站的是秩序、公正,而他从不信这些东西,他只信弱肉强食。
若是从前,他会笑着顺从池羽的话语,如今池羽虽说已经戳破了他的假面,但他本也不打算同她争论些什么的。
可不知为何,也许是觉得反正此事过后池羽就会将他赶走,也许是池羽当下与他说话的状态十分平和宁静、甚至带着点包容,所以谢其琛最终还是说出了他真正的想法。
“秩序、公正——这种东西,本就不存在在这个世界。”谢其琛说道,“这个世界真实存在的,是弱肉强食。他们令我不悦,我是弱者,我便忍受这份不悦,我是强者,我便将这份不悦发泄回他们身上,直到我感到满意。”
谢其琛理所当然地说出了他的观点,而后果然,在池羽面上看到了惊讶。
……她一定是在想我的个性十分恶劣吧。谢其琛有些百无聊赖地想着。
然而池羽说出的话,却让他感到诧异,她说的是:“你说出真实的想法了呢,看来你终于信任我了一点。”
谢其琛静了一会儿,用不解的眼神看向她。
池羽垂眸,露出一个苦笑……虽说是苦笑,可那场景却十分柔和美丽。
夜晚的月光洒在她的脸颊与发丝上,为她戴上一层圣光般的滤镜,她本就美丽的容颜在如此氛围中,更是显得如梦似幻。
即使是谢其琛这样对异性毫无兴趣的人,此刻也有点被震慑到了。
“老实说,那天以后我一直有些生气。所以我一直没有同你说话。”池羽说道,“我气你为什么能这样轻易地对旁人下如此死手,但更气的,其实是你在那样的场景下,也不愿同我说一句实话。”
谢其琛沉默。
大多数时候,他沉默时心中不是在嘲笑着什么,就是在不屑着什么,可此刻,他心中的情绪是……茫然。
“但是后来,我选择去关注另一件事——你是为我出手的,因为他们骗了我、觊觎我,你才对他们出手。”池羽笑,“你看,只要我想消气,我总能找到方法改变认知。”
她想要对他消气,所以她【选择】了对他消气。
可是为什么呢?
在她意识到他从始至终的欺骗和恶劣残虐的真面目后,她为什么还能这样善良温柔?
因为她是圣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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