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审讯室里，灯光昏暗，空气凝重。+w`d?s,c￠w¨.·n￠e_t^
杨卫民被押进来的时候，双腿己经软得快站不住了。
从厂里被带走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大事不好。
“坐下。”刘队长指着对面的椅子。
杨卫民颤抖着坐下，额头己经渗出细密的汗珠。
“杨卫民，你知道我们为什么找你来吗？”刘队长开门见山。
“不…不知道。”杨卫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但声音还是在发抖。
刘队长冷笑一声：“不知道？那我提醒提醒你，林秋霞，熟悉这个名字吗？”
听到这个名字，杨卫民的脸色瞬间煞白，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缩了缩。
“我不认识什么林秋霞。”
“不认识？”
“上个月在你办公室你和聋老太太、易中海在一起商量什么？”
“她…她只是来找我谈事，为了那个姜楠的事。”
“谈事？”刘队长敲了敲桌子，“一个普通的五保户老太太，有什么资格让你这个轧钢厂厂长亲自接待？”
“还有，为什么要关起门来谈？为什么要把秘书支开？”
杨卫民支支吾吾答不上来。
刘队长见他还在抵抗，决定加大压力：
“杨副厂长，我告诉你一个消息。”
“林秋霞己经全部招供了，包括你们之间的那些事。¨兰?兰′闻`穴! ¨最*新′章*结!耕_歆?哙*”
这是审讯技巧，但对此时慌乱的杨卫民来说，效果立竿见影。
“她说什么了？”杨卫民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
刘队长眼中闪过得意的光芒：“看来你和她的关系果然不一般。”
杨卫民的心彻底乱了，脑子里嗡嗡作响。
刘队长继续施压：“杨副厂长，你要清楚，林秋霞是潜伏特务，和她有瓜葛的人，下场你应该知道。”
“现在老老实实交代，还有从轻处理的可能。”
“如果继续顽抗，后果你承担不起。”
杨卫民的心理防线彻底崩塌了。
他想到自己的妻子孩子，再也承受不住这种压力。
“我说！我全部说！”杨卫民哭了起来，“但我真的不知道她是特务！”
刘队长内心得意，面上却保持严肃：“那就从头说起，你和林秋霞是怎么认识的？”
杨卫民擦了擦眼泪，颤抖着开口：“那是1947年，我还在做地下工作…”
“当时因为叛徒出卖，我的身份暴露了，满城都在抓我。”
“我走投无路，躲进了一个废弃的胡同里，就在那时候遇到了她。”
“她当时自称是龙太太，说可以帮我躲一躲。?山′叶￠屋· *免.肺/跃_毒/”
刘队长认真记录着：“然后呢？”
“她把我藏在她家的地窖里，整整三天三夜。”杨卫民的声音越来越小，“期间敌人搜查了好几次，都被她挡回去了。”
“三天后，她又托人把我送出了城，我才得以逃脱。”
刘队长皱起眉头：“一个官太太，为什么要救你？”
“我当时也奇怪，但情况紧急，顾不了那么多。”杨卫民苦笑道，“后来我以为她是进步人士。”
“解放后你们还有联系吗？”
“没有，我以为她死在了战火中。”杨卫民摇头，“首到三年前，她突然找到我。”
“三年前？”刘队长抬起头，“具体什么时候？”
“1955年年底，她突然出现在我办公室里。”
杨卫民回忆道。
“当时我都认不出她了，还是她提起当年的事，我才想起来。”
“她找你做什么？”
杨卫民犹豫了一下：“她说她现在是烈属身份，住在南锣鼓巷，日子过得不好，希望我能帮帮她。”
“怎么帮？”
“一开始就是给她一些钱，还有粮票什么的。”杨卫民越说声音越小，“后来她开始打听厂里的情况。”
刘队长的笔停了下来：“什么情况？”
“生产情况，人员配置，还有一些技术改进的事。”杨卫民低着头，“我当时以为她只是好奇，就随口说了一些。”
“随口说？”刘队长冷笑，“你一个厂长，会随口向外人透露机密信息？”
杨卫民被问得无话可说。
“说实话！”刘队长拍了一下桌子。
杨卫民吓得一哆嗦：“她…她威胁我！”
“怎么威胁的？”
杨卫民咬了咬牙：“她说当年救我的时候，我答应过她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她说当年我为了感激她，答应她如果以后有能力了，一定报答她的救命之恩。”
“还说如果我不帮她，她就把当年的事捅出去，说我是内奸。”
刘队长皱起眉头：“这种说法站得住脚吗？”
“站不住脚，但她有证据。”杨卫民苦笑道，“她有当年我写给她的感谢信，还有一些照片。”
“如果被人看到那些东西，再加上她的证词，我就说不清了。”
刘队长明白了，这是典型的胁迫手段。
“所以你就妥协了？”
“我没办法。”杨卫民哭丧着脸，“我有老婆孩子，不能毁在这件事上。”
“那些生产数据，你都给了她什么？”
杨卫民想了想：“主要是月度产量统计，还有一些设备更新的情况，人员变动名单等等。”
“这些信息她要来做什么？”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杨卫民急辩道，“我以为她只是想了解工厂情况，没想到她是特务！”
刘队长看着眼前这个己经完全崩溃的男人，心中既愤怒又同情。
愤怒的是他的软弱和妥协，同情的是他确实是被胁迫的。
“除了生产数据，还有别的吗？”
杨卫民想了想：“她有时候会问一些其他厂子的情况，还有政府部门的一些消息。”
“其他厂子？哪些厂子？”
“纺织厂，机械厂，还有几个化工厂。”杨卫民如实回答，“但我对这些不太了解，说的都是道听途说的。”
刘队长记录完毕，抬起头看着杨卫民：“还有什么没说的？”
杨卫民摇摇头：“该说的都说了，求求你们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她是特务。”
“如果知道的话，我打死也不会帮她。”
刘队长站起身：“杨卫民，你的情况我们了解了。”
“虽然你是被胁迫的，但泄露机密信息的事实是存在的。”
“具体怎么处理，要等上级决定。”
杨卫民瘫软在椅子上，他知道这辈子算是完了。
审讯结束后，刘队长走出审讯室，长出一口气。
这个案子的脉络终于清楚了，但牵涉面比想象的还要广。
林秋霞这个老妖婆，确实是个训练有素的特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