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d_q~s?x.s`.`c`o!m!”
敲门声很轻，带着几分犹豫。
姜楠眉头微挑，这个时候，会是谁？
刘海中和阎埠贵刚走，应该不是他们。
“请进。”他扬声道。
房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一个小小的身影迟疑地探了进来。
是何雨水。
几天不见，这姑娘像是被霜打过的茄子，蔫头耷脑的。
【叮！来自何雨水的极度悲伤、羞愧、无助情绪+85！】
姜楠心中了然。
傻柱被判了刑，这丫头在学校和院里，怕是没少受白眼和闲话。
“是雨水啊，快进来坐。”姜楠的语气比对院里其他人时，明显温和了几分。
何雨水怯生生地走进屋，看到焕然一新的床铺和屋里隐约多出来的东西。
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很快又被浓浓的愁绪所取代。
她局促地站在屋子中央，低着头，两只手不停地绞着书包带子。
“姜……姜楠哥。”她的声音细若蚊蚋，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哽咽。
“噗通”一声，何雨水毫无征兆地跪了下去。
“姜楠哥，我对不起你！我替我哥……替我哥给你赔罪了！”
“我哥他混蛋！他不是人！他怎么能对你下那么重的手……呜呜呜……”
“你打我吧，骂我吧，只要你能消气……”
她一边哭，一边磕头，瘦弱的肩膀剧烈地抖动着，看得出是鼓足了多大的勇气才来的。
姜楠没有立刻去扶她，只是静静地看着。_比!奇*中?雯^枉* _耕?新·蕞?哙/
这个女孩，是傻柱的妹妹，她承受的压力，恐怕不比任何人小。
“起来吧，雨水。”姜楠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你哥做的事，是他自己的责任，与你无关。”
何雨水抬起泪眼婆娑的脸，哽咽道：
“可是……可是他是我哥啊……院里的人都……都戳我的脊梁骨，学校里……同学们也躲着我……”
“他们说……说我有个劳改犯的哥哥，以后……以后我怎么做人啊……呜呜……”
她哭得泣不成声，仿佛要把这些天受的委屈和恐惧全都宣泄出来。
【叮！来自何雨水的深度绝望、恐惧、羞耻情绪+120！】
“姜楠哥，我知道我哥罪有应得，判刑也是活该……可是……可是他毕竟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求求你，你能不能……能不能跟公安同志说说，让他……让他少受点罪……”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己经微不可闻，带着一丝绝望的乞求。
她也知道这不可能，但凡有一丝希望，她都想抓住。
姜楠叹了口气，走上前，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
何雨水身体轻飘飘的，几乎没什么重量。
“雨水，你哥的案子，是法院判的，国法无情，不是我能左右的。”
姜楠扶着她坐到炕沿边的小板凳上，又给她倒了杯刚烧好的热水。
“我知道……我知道……”她接过水杯，手抖得厉害。
“他做错了事，就要承担后果，这是他必须付出的代价。_墈`书.屋- ^首!发*”姜楠的语气平静。
何雨水低下头，不再说话，只是默默地流泪。
屋里一时间陷入了沉默，只有她压抑的抽泣声。
过了好一会儿，何雨水像是想起了什么。
猛地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恐慌：“姜楠哥，我哥他……他进去了，我……我以后怎么办啊？”
“家里的粮食不多了，我哥以前每个月还会给我几块钱零花，现在……”
她咬着嘴唇，眼泪又涌了上来，“我连下个月的学费都不知道去哪里凑……我……我还能继续上学吗？”
这才是她今天来，除了道歉之外，最现实，也最迫切的问题。
哥哥是家里的顶梁柱，他倒了，这个家也就塌了。
她一个半大的女学生，手无缚鸡之力，在这物资匮乏的年代，怎么活下去？
【叮！来自何雨水的焦虑、迷茫、生存危机感+110！】
姜楠看着她瘦弱无助的样子，心中微微一动。
这丫头，倒是比傻柱那个憨货拎得清。
他沉吟片刻，缓缓开口：“雨水，你哥哥的事，虽然是他咎由自取，但我姜楠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不会因此迁怒于你。”
何雨水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微弱的光亮，期盼地看着他。
“你的生活，确实是个问题。”姜楠话锋一转，“不过，你有没有想过，你父亲……何师傅”
“他当年离开西合院，走得虽然匆忙，难道就真的忍心对你们兄妹俩，一点安排都没有吗？”
何雨水愣住了，茫然地看着姜楠：“我爹？他……他不是跟着保城那个寡妇跑了吗？他都不要我们了……”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里又带上了几分怨气和委屈。
这些年，何大清在他们兄妹俩心中，早就是一个不负责任，抛妻弃子的形象。
“那只是院里人的说法，你那时候还小。”
“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事情的真相，并非如此？”
“何师傅当年在轧钢厂，也是八级厨师，人缘、门路都不差。”
“他若真有心，给你们兄妹俩留下一笔生活费，或者托人照管，并非难事。”
何雨水被姜楠这番话说得有些发懵，她从未从这个角度思考过父亲离开的事情。
“可是……可是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
“没有消息，不代表没有安排。”
姜楠的语气带着一丝引导。
“或许，是你不知道，或者……是有人替他保管着，没有交到你们手上。”
“再或者，他寄回来的东西，被你哥……不小心弄丢了，或者他没告诉你？”
姜楠这话，半真半假。
他知道何大清当初跑路，有聋老太太和易中海的因素，但具体细节，他并不清楚。
不过，按照何大清对傻柱兄妹的疼爱，完全撒手不管的可能性不大。
他这话，也是在敲打何雨水，让她对院里那些好心人多留个心眼。
何雨水怔怔地看着姜楠，脑子里乱成一团。姜楠哥的意思是……
爹可能给他们寄过钱？或者留了钱？只是他们不知道？
“雨水，你今年也十六七了，是个大姑娘了，有些事情，该自己学着去判断，去争取了。”
姜楠的声音很轻，却像一记重锤敲在何雨水心上。
“我建议你，找个机会，去保诚好好问问你父亲。”
“他……我怎么问他啊？我都不知道他在哪儿……”何雨水眼神黯淡下来。
姜楠微微一笑：“你父亲是大厨，走到哪里都饿不死。”
“保城也不远，实在不行，写封信到保城那边的街道问问，总能打听到一些消息。”
“他当年走得那么急，或许……只是有难言之隐呢？”
姜楠点到即止，没有说得太透。
他只是给何雨水提供一个方向。
何雨水呆呆地坐在那里，姜楠的话，像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
父亲……真的给他们留了钱吗？
如果真的有，那这些年，她和哥哥为什么过得这么苦？
一股莫名的情绪在她心中涌动，有怀疑，有愤怒。
【叮！来自何雨水的震惊、怀疑、希望、困惑等复杂情绪+130！】
“姜楠哥……谢谢你。”许久，她站起身，对着姜楠深深鞠了一躬，“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也谢谢你……没有看不起我。”
“去吧，好好想想，以后的路还长。”姜楠摆摆手。
何雨水点点头，擦干了眼泪，眼神比来时多了一丝坚定。
她推开门，走了出去。
姜楠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
何大清这条线，或许将来能派上用场。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微微一凝。
院子里，似乎又有一个陌生的身影，正朝他家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