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的门被敲响了,声音不轻不重,透着一股子刻意的礼貌。~嗖~艘*小?税,枉? ·首\发+
姜楠放下手中一本翻得有些旧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目光平静地投向门口:“请进。”
门被推开,先进来的是一个穿着中山装,戴着眼镜,手里提着一个网兜,里面装着麦乳精和水果罐头的秘书。
紧随其后,一个五十岁上下,身材略微发福,面容带着几分官场上常见的和煦笑容的男人走了进来。
正是轧钢厂厂长,杨卫民。
“哎呀,姜楠同志,受苦了!”杨卫民一进门,就满脸关切地快步走到病床前。
目光在姜楠缠着纱布的头上和略显苍白的脸上扫过。
他身后的秘书将慰问品放在床头柜上,便识趣地退到了一旁,眼观鼻,鼻观心。
“让杨厂长挂心了。”姜楠语气不卑不亢。
杨卫民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秘书又给他递上一个搪瓷缸子,显然是提前准备好的。
“小同志,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杨卫民的声音温和,像个关心下属的好领导。
“托您的福,好多了。”
杨卫民点点头,目光却有些游移,似乎在斟酌着什么。
【叮!来自杨卫民的犹豫、试探情绪+30!】
“姜楠同志啊。”
杨卫民终于开口,语气带着几分长辈的语重心长。
“你这次受伤,厂里上下都很关心。”
“贾东旭和何雨柱那两个年轻人,确实做得不对,太冲动了,年轻人嘛,做事不考虑后果。~看/书`屋?晓-税^王/ ·已~发?布_醉¢欣/璋`节`”
他顿了顿,观察着姜楠的神色,见他没什么表情变化,又继续说道。
“你看,大家都是一个大院的邻居,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这件事,如果闹得太僵,对谁都不好。”
“院里的团结,邻里的和谐,也是我们新社会所提倡的嘛。”
杨卫民端起搪瓷缸子,轻轻吹了吹上面的热气,眼神却若有若无地瞟向姜楠。
“我听说,你也是个通情达理的好同志。”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这边能高抬贵手,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厂里在你的工作安排上,也会酌情考虑的。”
这话说得委婉。
姜楠的表情依旧平静,仿佛没有听出杨卫民话里的弦外之音。
“杨厂长,感谢您的关心。但这件事,我的态度从一开始就很明确:依法严惩,绝不和解。”
他迎上杨卫民的目光。
“这不是简单的邻里口角,也不是年轻人一时糊涂。”
“他们是蓄意伤人,意图抢占烈属房产。”
“这己经触犯了国家法律,更是对烈属政策的公然挑衅。”
“如果这样的行为都能被轻易原谅,那国家法律的尊严何在?那些为国牺牲的烈士,他们的鲜血岂不是白流了?”
一番话,说得杨卫民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武·4`墈\书/ ·埂.新?醉?全`
他没想到,一个看起来文弱的年轻人,态度竟然如此强硬,几句话就把他想好的说辞堵了回去。
【叮!来自杨卫民的错愕、不悦情绪+50!】
杨卫民放下茶杯,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一声轻响。
他脸上的和煦笑容淡了几分,语气也硬了一些:
“姜楠同志,我知道你是烈属,受了委屈,心情可以理解。”
“但凡事也要讲究方式方法。”
“你还年轻,未来的路还长。”
“后勤处办事员这个位子,虽然清闲,但也需要和光同尘,处理好各方面的关系。”
“如果你执意要把事情做绝,不给任何人留余地,恐怕……这个位子,也未必适合你。”
杨卫民的声音不疾不徐,“厂里最近生产任务重,有些岗位,比如锅炉房那边掏煤灰的,还有废料厂清理废渣的,都挺缺人手的。”
“那些活儿虽然苦点累点,但也是为国家做贡献嘛。姜楠同志,你可要慎重考虑啊。”
赤裸裸的威胁。
“杨厂长,我没听错吧?”
“您这是在拿我的工作威胁我?”
“我父母为国捐躯,我作为烈属,国家和民政部门给我安排工作,是对烈属的优抚。”
“您作为轧钢厂的厂长,现在却要因为我不肯私下和解行凶者,就要给我调换岗位?”
“您这是要公然违背国家对烈属的优待政策吗?”
“还是要挑战军管会对此案‘严办彻查’的批示?”
姜楠的每一句话,都像重锤一样砸在杨卫民的心上。
杨卫民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变得有些苍白。
他没想到姜楠竟敢如此首接地反击,而且句句都点在他的死穴上!
【叮!来自杨卫民的震惊、愤怒、慌乱、忌惮等复杂情绪+150!】
这小子,简首是个滚刀肉!
姜楠看着杨卫民变幻不定的脸色,心中冷笑,嘴上却继续说道:
“杨厂长,我是一个小人物,无权无势。”
“但我相信,国家不会让烈士流血又流泪,更不会让烈属在和平年代还要遭受不公的待遇。”
“如果厂里真的要因为这件事,对我进行不公正的工作调整!”
“那我作为一名光荣的烈士家属,也只能向上级部门,包括但不限于军管会的领导同志,以及民政,工业部门的同志们。”
“详细汇报一下轧钢厂是如何优待烈属的,厂领导又是如何关心烈属的遭遇。”
“我相信,上级领导一定会给我一个公道。”
杨卫民的额头上己经渗出了冷汗。
姜楠这番话,哪里是汇报?
分明是要把事情捅破天!
一旦军管会和民政部门介入调查,他这个厂长别说乌纱帽保不住,恐怕还会牵扯出更多见不得光的事情。
尤其是他和聋老太太之间的那些陈年旧事……那可是碰都不能碰的禁区!
他今天来,本以为凭借厂长的身份,软硬兼施,就能让这个无依无靠的小子乖乖就范。
却没想到,这小子非但油盐不进,反而抓住了他的命门,反将了他一军!
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病房内的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半晌,杨卫民的脸上硬生生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姜楠同志,你……你误会了,误会了。”
他拿起桌上的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
“我……我就是看你年轻,好意提醒你一下,没有别的意思。”
“年轻人嘛,有时候考虑问题容易片面。”
“厂里的一切工作安排,自然都是按照国家政策来的,怎么会为难你呢?”
“后勤处那个办事员的位子,你安心养好伤,伤好了就去报到,不会有任何变动的!”
“呵呵,不会有。”
【叮!来自杨卫民的强烈屈辱、后怕、无奈情绪+120!】
“那就多谢杨厂长关心了。”
杨卫民如坐针毡,再也待不下去,匆匆说了几句好好养伤的场面话。
便带着秘书狼狈地离开了病房。
姜楠看着紧闭的病房门,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表情。
他从枕头下摸出一个黑色外壳的东西,按下了上面的一个小按钮。
里面清晰地传出了刚才他和杨卫民对话的声音,尤其是杨卫民那些威逼利诱的话语,被录得清清楚楚。
这是他刚刚用80点情绪点在系统商城兑换的小型录音机。
“杨卫民……聋老太太……易中海……”姜楠的眼神渐渐变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