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焰谷的路,果然名不虚传,热得像个巨大的露天烤箱。+芯·丸*夲`鉮′戦* /芜.错·内~容+
才刚踏入谷口没多远,滚烫的热浪就裹挟着硫磺和焦土的呛人味道扑面而来,吸进肺里都带着灼痛感。
空气扭曲着,远处的赤色岩石都在热浪中摇晃变形,脚下的地面更是烫得惊人,每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铁板上,发出细微的“滋滋”声。
熊憨憨走在前面,用他那敦实的身躯开路,现在就像一个移动的汗水喷泉。
仅仅走了不到百米,额头、脖颈、后背,就己经完全被汗水浸透。
那身破旧的衣衫紧紧黏在皮肤上,勾勒出因为竭力忍耐而贲起的肌肉轮廓。
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肺部火烧火燎。
脚步越来越沉重,每抬起一次都仿佛耗尽了全身力气。
高温炙烤下,熊憨憨的脸庞涨得通红发紫,连视线都开始阵阵发黑,天旋地转。
“林…林大少…”
熊憨憨艰难地扭过头,“这…这里也太他娘的热了…俺…俺感觉骨头都要被烤化了…”
毫不怀疑,再这么走下去,自己恐怕会成为野火镇有史以来第一个被活活热死的魂果觉醒者。
林星渊慢悠悠地跟在他身后,双手依旧慵懒地揣在裤兜里。
步履平稳得像是在午后凉爽的自家花园里散步。
别说流汗了,连呼吸的频率都没有丝毫变化。
懒洋洋地掀起眼皮,随意扫了一眼周围如同炼狱熔炉般的恐怖景象。
然后…
极其应景地,打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大哈欠,连眼角都挤出了生理性的泪花。_兰¨兰.蚊.血. !冕~费?悦!渎!
“唔…温度还行吧。”
林星渊慢吞吞地开口评价,语气平淡。
“找个背阴的石头缝…应该能睡个不错的午觉。”
“就是…阳光太足了点,有点晃眼睛,影响睡眠质量。”
熊憨憨:“……”
张了张嘴,喉咙里像是被塞进了一块烧红的烙铁,灼热干涩,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最终,他默默地把那句己经冲到嘴边的“您是怪物吗”硬生生咽了回去。
这位林大少的思维方式,果然不是他这种凡人能够揣测的。
这种足以将低阶异化兽瞬间烤成焦炭的绝地,在这位爷眼里,居然只是个…适合午睡但阳光有点刺眼的地方?
更让他心神剧震,乃至灵魂都感到一丝寒意的是,林星渊那副云淡风轻,甚至带着点嫌弃阳光太烈的模样。
仿佛这足以熔金化铁、让空气都自燃起来的恐怖高温,对他来说,真的仅仅是…稍微有点暖和?
这就是真正强者的世界吗?
连这等恶劣环境都能视若等闲?
熊憨憨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口水,感觉那口唾沫在接触到喉咙的瞬间就被蒸发了。
对林星渊的敬畏,在这一刻,毫无征兆地突破了天际,抵达了一个他自己都无法想象的高度。
林星渊的目光,看似随意地滑过熊憨憨因为极度痛苦和用力而死死攥紧的拳头。
最终,停留在他那双宽厚得有些不成比例的手背上。
在那里,某种奇异的、类似爪印的图案,在皮肤之下若隐若现,散发着微不可查的波动。_删′8*墈+书~罔¢ ,免~费·越\读¨
而他的手掌心,更是与常人截然不同。
覆盖着一层厚实、充满惊人弹性、并且微微向外凸起的…宛如大型猫科动物脚掌般的粉色肉垫。
“啧,果然没错,是那个‘暴君熊’的能力变种…”
林星渊在心底慵懒地嘀咕了一句,连吐槽都带着一股子没睡醒的调调。
“这个世界的魂果评级系统…简首就是个笑话。神级潜力的果实,硬是给评了个最低的D级。”
“灵魂果·烧烧果实评为S级,那玩意不是说连狗都不吃吗?”
眼看着前面的熊憨憨动作越来越迟缓笨拙,像一头被架在篝火上慢烤的笨熊。
连走路都开始控制不住地打晃,几乎要跟不上自己这种悠哉悠哉的“散步”速度。
林星渊终于有些不耐烦地停下了脚步。
又是一个几乎能把下巴都带脱臼的大哈欠,响彻在死寂而酷热的峡谷中。
“喂,大块头。”
懒洋洋地开口,声音没什么温度起伏,平淡得像是刚从午睡中被吵醒。
“你那对巴掌…看着倒是挺厚实的。”
“除了能挨揍、帮人挡刀当个移动肉盾之外,还有没有点…嗯…别的用处?”
熊憨憨猛地一愣,像是被无形的电流击中,触电般转过身。
豆大的汗珠顺着他憨厚的脸颊不断滚落,在滚烫的地面上瞬间蒸发。
脸上写满了茫然,以及一丝被精准戳到痛处后,不易察觉的羞愧和深深的自卑。
“俺…俺这魂力…”
熊憨憨的声音干涩,控制不住地有些结巴,下意识地低头,用粗糙的手指搓了搓那双与众不同、给他带来无数嘲笑和欺凌的大手。
“镇上…镇上觉醒师父和大家都说…是…是废物果实…”
“最低的D级‘熊掌’灵魂果…称呼为废物肉球。”
“就是力气比别人大点,皮糙肉厚能挨打…”
“用力的时候,能…能稍微格挡一些攻击,算是…防御类的…”
这是他从小听到大的评价,早己深深烙印在灵魂深处。
他的魂果,就是废物的代名词。
除了能替人挨揍,似乎再也没有其他任何价值。
林星渊闻言,眉头轻蹙了一下。
似乎对这种流传甚广的愚蠢“常识”,感到了一丝极轻微的、但确实存在的不耐烦。
就像是好不容易找到个舒服的姿势准备睡觉,耳边却总有只苍蝇在坚持不懈地嗡嗡叫。
“熊掌?”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微的嗤笑。
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地传入熊憨憨耳中。
“谁跟你说这是熊掌的?没见识的蠢货。”
“这玩意儿,就叫‘肉球果实’。”
“肉…肉球…果实?”
熊憨憨彻底懵了。
“嗯。”
林星渊懒懒地点了点头。
语气却依旧是那副万事不挂心、随时可能睡着的懒散。
“一种理论上,能将‘一切’有形无形之物,都给‘弹开’的力量。”
“空气、冲击、疲劳、伤痛…”
“甚至是一些更麻烦的,比如…概念性的玩意儿。”
“可惜…”
话锋一转,瞥了熊憨憨一眼,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嫌弃。
“你现在弱得跟只蝼蚁一样,连这力量的大门朝哪边开都摸不着。”
顿了顿,似乎在费力地思考,怎么用最省力、最不需要动脑子的话来解释,才不会太浪费自己宝贵的脑细胞和精力。
“算了…跟你解释具体原理太麻烦,纯属浪费脑细胞。”
林星渊嫌弃地摆了摆手,打断了自己进一步解释的念头。
“试试看吧。”
“集中你那点可怜的魂力到掌心。”
“想象一下,把你手掌前面那团热得要命的空气,想象成一个看不见的皮球…”
“然后,用力把它压缩,再…‘啪’地一下,拍出去。”
“就像这样…大概…”
甚至懒得抬手做示范,只是用眼神随意地示意了一下旁边一块半人高的赤色岩石。
然后在虚空中,用手指极其敷衍地比划了一个轻轻按压、再猛然向前一推的动作。
那姿态,随意得就像是在赶走一只特别讨厌的蚊子。
“压缩…空气…然后…拍出去?”
熊憨憨呆呆地重复着林星渊的话,大脑依旧处于宕机状态,一片空白。
看看林星渊那个敷衍到极点的动作。
又低头看看自己那双被所有人唾弃、被认定只配挨打的厚实肉垫大手。
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巨大的困惑。
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如同风中残烛般渺茫的…希冀的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