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心病还须心药医
叶灵走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桑榆站在门口发呆。`p-i?n?g′f/a`n+w`x`w_.!c+o`m*
“诶?怎么站在这里?”
说完,叶灵就走进厨房,看着已经开始处理的菜,她看向桑榆,“小桑榆,你今天挺勤快的嘛。”
桑榆转头,看着那些处理好的菜。
“不是我。”
“不是你?”
叶灵后知后觉,“柏延臣?”
桑榆没有回答,可满脸的神色已经证明了叶灵猜测的正确性。
叶灵直接将要戴上的围裙往一旁一扔,拉着桑榆往沙发上一坐。
“看来,我今天能蹭饭吃了。”
过不久,柏延臣就提着排骨回来了。
看到叶灵在的时候,只是停顿了一瞬,又走进厨房。
叶灵走到厨房门口,看着柏延臣有条不紊的处理菜,一副贤夫良父的样子,点了点头。
还行。
饭菜端上桌,闻着糖醋排骨的香味,桑榆的肚子控制不住咕咕叫。
下一秒,一双筷子就递了过来。
“吃吧。”
他知道他在这里她会不自然,“我先走,要是不想洗碗的话,一个小时后我过来。`狐¢恋*闻-茓` ¢更/新′蕞¢全?”
说完,柏延臣就转身离开。
叶灵眼睁睁的看着柏延臣就像个田螺姑娘一样,买菜做饭,端饭上桌,结束后不仅一口饭不吃,还附带洗碗服务,缓缓吸了一口气。
如果不是有之前发生的事情,她一定举双手双脚赞成自家小桑榆和他在一起!
这样的好男人可不多了!!!
可现在——
叶灵低头,纠结的塞了一大口米饭在嘴里。
当事人的事情就交给他们当事人处理吧。
吃过饭,桑榆就待在房间里。
一个小时后,外面的门打开,卧室里的福福顿时摇头摆尾的跑出去。
不出片刻,厨房里就响起洗碗的声音。
桑榆将自己的脑袋埋在枕头里,堵住耳朵,不想去听那些声音。
半个小时,碗筷洗好。
柏延臣看了眼只开着一条缝的房门,转身正要离开,房门突然被拉开。
桑榆就这么眼神清凌凌的直视着他。
“我们谈一谈。”
柏延臣轻轻停下,“好。”
桑榆披了一件外套,穿上鞋子往外面走。
秋过冬初,天气已经一点点变冷,树上的树叶尽数落下来,整整齐齐的铺在两人的脚下,显得无比苍凉。+8`6*z?h_o′n¨g·.-c!o*m,
两人就这么走在马路一侧,沉默了许久之后,桑榆开口:
“柏延臣。”
柏延臣的心脏因为她的声音而重重一跳,“嗯。”
“我无法说服自己忘记过去的所有。”
那些记忆太过刻骨,只要她轻轻一想,那些记忆就会如潮水般涌来,淹没她的鼻息。
她做不到忘记。
柏延臣喉头像是被塞入了一块湿漉漉的海绵,难受的他眼睛滚烫。
“我知道。”
哪怕是他,也无法遗忘过去他曾对她造成的伤害。
他恨不得鞭打自己千万遍。
桑榆抬起头,眼睛有些红,冷风吹起她的发梢,吹得她鼻子也带了红意。
“我说的想要去找其他人谈恋爱,结婚是假的,我不敢了。”
她曾经也想尝试过。
可都以失败告终。
她不想再去尝试了。
“对不起。”柏延臣看着她湿漉漉的眼,心疼的快要死掉。
桑榆听着他的对不起,吸了吸鼻子。
她要的从来都不是他的对不起。
柏延臣知道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都无法掩饰那些伤害。
他明明知道只有离开她,她才会将那些痛苦和伤害掩埋。
可他还是自私又卑劣的靠近着她。
柏延臣看着桑榆的眸子,他突然怕了,他害怕她的眼中露出对他的厌恶。
他低下了头,第一次想要后退。
桑榆看着这样的柏延臣,心中同样酸涩。
从她第一次见到他,再到如今的年岁,已经过去了十几年。
他从来铁血,坚定,从不后退,从不自卑。
“我去看过心理医生。”桑榆侧过头,两人走到了一处桥上,桥下是滚滚流淌的江水。
在离开的那段时间,她无数次的梦到那些痛苦的场景。
午夜梦回的时候,她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已经过去了。
这样的睡眠影响了她的工作状态。
所以她出去看了心理医生。
在那个窗明几净的办公室里,穿着白衬衫的心理医生和她说,“这是心里创伤,只有经过时间的洗礼,它才会一点点愈合。”
“或者,在中国有句古话,心病还须心药医。”
心病,心药。
无论是她的心病,还是心药,都是他。
她选择了第一条路,用时间来消弭伤口。
听到“心理医生”的刹那,柏延臣心如刀绞,他的手紧紧攥着一旁的扶手。
胸口像是被千万斤巨石重压,让他呼吸不得。
“医生说,只要远离痛苦的源头,就能逐渐治愈。”桑榆的声音被风吹在风里。
她痛苦的源头,是他。
柏延臣攥着扶手的手流下来滴滴的血液。
“可是,医生好像错了,我也错了。”桑榆转过头来,她一如八岁时的她,眼睛清亮又透明,美的他呼吸都放轻了。
桑榆向他走了一步,“我从不是会因为困难退缩的人,哪怕前面是万丈悬崖,我也会迎难而上,哪怕最后被摔的粉身碎骨。”
她想了许多,在想通的那一刻,身上的所有重担在一瞬间消失了。
她为什么要逃?
她逃了那么多次,都没有逃的了他。
那为何还要逃?
“柏延臣。”
“我在。”柏延臣心跳快的像要跳出来。
他好像明白了她的意思,又害怕是自己误解了。
他的手脚都在发麻。
桑榆声音缓缓,“我不是个善良的人,我一向喜欢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别人带给我的伤,我势必要百倍偿还。”
柏延臣静静在听。
天色渐晚,气温一点点降下来。
“你订机票,回柏家,去执法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