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雪苑戏台上,咿咿呀呀唱着才子佳人的老戏,台下,茶香袅袅,嗑瓜子的声音此起彼伏。(;看ˉ书o?a屋~¤! £¢首3?发`\
一出戏罢,众人意犹未尽,便有人低声议论起最近风靡华京的话本《牡丹缘》来。
一个眼神精明的男子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问邻座,“哎,诸位可知道这《牡丹缘》墨安书坊出的最新续集讲什么了?”
旁边几人立刻被吸引了注意,“续集出了?快讲讲!”
“是啊是啊,上一回讲到两家棒打鸳鸯,可急死人了。”
王二得意地晃着脑袋,卖足了关子才道:“嘿,说出来你们可别惊着,那书中的林小姐,为了兰公子,不惜与家族抗争,结果直接被狠心的爹娘送离了华京,千里之遥啊!”
“啊?!”众人一片哗然。
“送走了?”
“为何啊?这也太狠了吧。”
“那公子呢?公子怎么办?”
王二一脸痛心疾首,拍着大腿,“这才是最让人揪心的地方,那公子闻此噩耗,相思成疾,竟一病不起,如今已是昏迷不醒,人事不知了!唉,可怜一对璧人。”
这结局如同冷水泼进热油锅。
“天爷!这可如何是好?”
“两人还能成吗?公子不会就这么……”
“太惨了,真是赚人眼泪。-s¨o`s,o/s¢h′u~.+c,o,m\”
众人脸上都露出难受惋惜的神情,七嘴八舌地追问。
王二见气氛烘托到位,眼珠一转,从怀里摸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诸位莫急,这结局如何,尚未可知,不过嘛在下这里,倒有一手好东西。”
他展开纸张一角,露出几行缠绵悱恻的诗句,“瞧瞧,这可是那兰公子与林小姐互通的情诗,真真儿的,缠绵入骨,字字泣血。”
众人眼睛都亮了,纷纷凑近想看。
“真的假的?”
“你从哪儿弄来的?”
王二信誓旦旦,“绝对保真,我邻居家的大伯家的表哥的孙媳妇,就在那小姐府上当差,这是她亲手抄录出来的,十文钱!只需十文钱,就能得这情深似海的诗篇,错过可就没有了。”
众人被他说的心动不已,又有些将信将疑。
终于,一个年轻人忍不住了,一咬牙掏出十文钱,“我买了,给我瞧瞧。”
“好嘞。”王二眉开眼笑,收了钱,将纸递过去。
那书生如获至宝,立刻展开细读,旁边的人也纷纷凑过去看,一时间议论纷纷,梨雪苑的焦点竟从戏台转到了这小小的情诗上。μ卡t/卡′=e小¢?说??网?=( ??更\新#]¤最?快!
东宫偏殿,气氛沉闷,赵棠端坐在下首,面色冷凝如霜,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椅子扶手。
上首,太子妃上官云慕挺着微微隆起的孕肚,脸上带着温和却掩饰不住疲惫的笑容,柔声劝慰,“皇妹稍安勿躁,太子殿下近日朝务实在繁重,被陛下留在太极殿议事了,你再等等,想必快回来了。”
赵棠抬起眼皮,冷冷地扫了一眼窗外渐暗的天色,她从一大清早等到现在,日头都快落山了,她这个好皇兄,分明是故意躲着她。
“呵”赵棠扯出一抹冰冷的笑,霍然起身,“既然皇兄公务繁忙,无暇顾及我这个妹妹的小事,那就不必劳烦了。”她目光扫过上官云慕温婉的脸,“我自己动手便是。”说罢,转身就要走。
“皇妹留步。”上官云慕连忙扶着腰起身,想去拉她,“太子殿下绝无此意。”
赵棠却毫不留情地甩开上官云慕伸过来的手,脚步未停,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去,只留下一个满是怒气的背影。
上官云慕望着赵棠消失的方向,无奈地叹了口气,手轻轻抚上小腹,眉宇间满是忧虑。
赵棠的身影刚消失在殿外,赵琰便从屏风后转了出来,快步上前扶住有些站不稳的上官云慕。
“小心些。”赵琰声音低沉,带着关切和心疼。
上官云慕靠在他臂弯里,忧心忡忡,“殿下阿梨她……”
赵琰摇摇头,俊朗的脸上满是疲惫和深深的无奈,“前日一早,奉国公就请了太医院院判亲自过府,怀若他至今昏迷不醒。我去看过,院判也束手无策,只说是急痛攻心,忧思过度,能不能醒,全看天意。”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无力,“如今奉国公闭门谢客,连阿梨都进不去。那谢家小姐又离了华京,她满腔怒火无处发泄,自然要闹,我这个皇兄既管束不了她,更不能助纣为虐。她也只能来我这里闹一闹了。”他搂紧怀中的上官云慕,眼底是化不开的忧虑。
安民寨的日子平静却带着无形的紧迫感,谢云程跟着那个被称为二当家的男子守着米仓,也渐渐摸清了这个寨子的真面目,这里并非想象中的土匪窝,更像是一个收容流离失所、走投无路百姓的庇护所,老弱妇孺居多,青壮也多是为了保护这些可怜人而聚集起来的。
谢云程心中原本的逃离计划更加坚定。
他知道此地官府必然腐朽透顶,否则不会出现这样一股势力存在。
但他一个人,势单力薄,这里的困境他解决不了,更何况留在这里迟早暴露身份,后果不堪设想。
必须走,他要回华京去想办法。
好不容易熬到轮值,今晚正是他巡逻的好机会,看着身旁几个身材魁梧的同伴,谢云程拍了拍其中一人的肩膀,一脸严肃,“米仓是重中之重,今晚你们几个眼睛放亮点,好好守着,我带着人去寨子外围仔细巡查一圈,以防万一。”
那几人见他安排得井井有条,又想到他平日表现出的可靠,不疑有他,纷纷点头,“林护卫放心去,这里有我们。”
支开了最难缠的几个,谢云程深吸一口气。
夜色渐浓,寨子里除了巡逻队的脚步声,渐渐安静下来,他腰间别着一把磨得锋利的柴刀,装模作样地在寨子里外巡视了三圈,确认大部分人都已歇下,寨门守卫也换成了相对松懈的夜班。
时机已到,谢云程身影一闪,如同狸猫般悄无声息地溜到西侧寨墙一处靠近密林的角落。
他身手敏捷地翻过栅栏,落地后毫不停留,一头扎进漆黑的山林,朝着记忆中官道的方向,一路狂奔。
夜风在耳边呼啸,树枝刮过脸颊带来刺痛,谢云程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只盼着能尽快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他跑得气喘吁吁,丝毫不敢停歇,更未曾察觉,在他身后有两道悄然跟随影子,也悄无声息的追了上去。